谢因很快就走到她们面前,他难得的蹙眉:“元…”
“圆圆参见二皇子殿下!”孟宜珍身后的宫女突然的请安将孟宜珍一惊,也连忙反应过来低头行礼。
谢因并没看她,只是看了一眼那位叫圆圆的宫女,颇为温和道:“大殿没扫干净也敢出来,恐怕是嫌上次的嬷嬷罚的不够。”
他的语气不算严厉,圆圆却怕极了,连连摆手,“我这就回去,可别告诉嬷嬷。”罢她顾不上跟孟宜珍打声招呼,匆忙跑远,丢下孟宜珍跟谢因两个人在原地。
孟宜珍此时有些犯难,圆圆就这么跑了,她一个人留下来也不合适,正想请安离开,二皇子却忽然开口,“你是孟府的四姐?”
孟宜珍一愣,她飞快的看了眼谢因的神情,发现对方平和的口气里全无半点唐突,似是真的认真在询问她的身份,这令人没有感到不适的尊重让孟宜珍心里放下不少戒备。
孟宜珍点了点头:“此番宜妃娘娘邀约,民女特来入宫请安。”
谢因轻笑:“宜妃娘娘平时最是在意样貌,要是被她看见你这样去请安,恐怕要责罚你了。”
孟宜珍疑惑地看他一眼,谢因指了指她的面颊,孟宜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双颊,脸部通红:“二皇子……我……民女……”
一定是刚才栽倒在泥坑里蹭上去的,她居然一直以这样的容貌面对二皇子,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因递过来一方干净整洁的白帕子:“擦一擦。”
孟宜珍心翼翼接过帕子,低声道谢。谢因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从她身边侧身而过的时候,突然低声叮嘱一句:“心宜妃。”
孟宜珍一愣,再回首时看到的只是谢因一个伟岸的背影。想起他刚才的话,孟宜珍不由自主捏紧手里的帕子,眉宇间的神色好像墙角里独自盛开的红梅一样带着丝丝清冷。
没过一会,刚才那个带路带到一半就失踪的宫女又回来了,她满含歉意:“方才奴婢竟将您跟丢了,请孟四姐饶了奴婢这遭。”
孟宜珍心乱如麻,正想着宜妃的事,此时也没工夫发难她:“没事,先带我去擦擦脸,我刚才不慎摔倒了。”
等到孟宜珍干净整洁的去见宜妃的时候,一路上她握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到被人引入宜妃的宫殿----延禧宫。
孟宜珍恭恭敬敬的跪在铺了一室的驼红雀鸟戏牡丹毯子上,要心里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她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尽量表现的不那么不安。
殿内不知燃了什么香,味道霎是好闻,有股淡淡的薄荷味。宜妃身旁的矮桌上正摆着一个珐琅雕翠大花瓶,里面正单插着一枝盛开的还沾了丝丝白雪的梅花,孟宜珍不知怎的,想起谢因来。
他提醒自己心宜妃,孟宜珍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宜妃的神情很平和,她容貌娇艳躺在一张铺了狐皮的贵妃椅上,腹微微隆起。她先让孟宜珍起来,赐了座后才问她一些在孟府生活的琐事,例如她一般都何时进学,与姊妹们一同住还是怎样。孟宜珍都一一乖巧的回答了,宜妃才又笑着:“之前本宫妹行事不妥帖,惹恼了孟家妹妹,本宫在这里替她跟你赔个罪。好歹本宫也是看着来仪公主长大的,与来仪公主有点交情,这事穿了都是误会,希望孟家妹不要再放在心上,以免伤了和气。”
孟宜珍连忙道:“不敢,是民女当时太过冲动,差点伤了楚姐姐。”
“既然都明白了,那本宫自然高兴,看你年纪却有如此胸怀,比本宫妹好的多了。”宜妃笑盈盈的,她一抬手,就有四个宫女鱼贯而入,捧着珠钗宝翠进来,宜妃道:“都是赔礼道歉才是道歉,如今本宫赔罪,哪儿能没有礼呢?孟姑娘要是不嫌弃,就随意挑一件。”
孟宜珍哪儿敢接,连连摆手:“不用了宜妃娘娘,这等赐赏民女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就是不接受本宫的赔罪。那本宫起来,给你福个身罢。”着她当真要让人扶着起身,孟宜珍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宜妃娘娘,使不得!民女挑就是了。”
宜妃笑了笑:“那快选。”
她这笑的孟宜珍头皮发麻,却奈何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一一看过宫女捧着的琳琅珠玉,最终挑了一对看起来普通的赤金珊瑚手镯,一共两只,宜妃见她挑了,忙让她戴上去看看色泽。
“要么年轻就是好,这手腕儿白的跟外头的雪似的。”宜妃捧着她的手夸赞,孟宜珍低下头不好意思。
这又聊了一会,宜妃才放孟宜珍回去。
坐在回孟府的马车上,孟宜珍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逃过了宜妃的责难。二皇子让自己心宜妃,可是宜妃娘娘偏偏什么也没有做呀?真是奇怪了,孟宜珍噘了噘嘴,暗想可能是二皇子逗弄她玩的。
回到孟府后,孟宜珍同孟老太君连连夸宜妃多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把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晃了晃给众人看。孟老太君不知怎的,总是有些不放心,让人带话去宫里头答谢宜妃美意,顺带的也让人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
然而,到了晚间,忽然有官兵包围了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