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忤逆圣意了呢?听说是皇上打算给刘小大人赐婚。可是人选还没说,刘晋就跪地坚辞了。
众人就唏嘘了。谁不知道优容公主在迎冬宴上看上刘小大人和闵小大人的事儿啊?皇帝这……这是怎么了,糊涂了么?
这话好多人都在想,可没一个敢说出口来。
可不说出来也挡不住人心揣测啊。大家就想了,这皇帝对刘大人到底是怎么个心思呢?
你要说是皇上宠信刘小大人吧,不能把那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嫁给人家。可要说是皇上厌恶刘晋吧,打完板子以后皇上却又并没有贬斥他,反而过了两天又赐了些伤药什么的下去,抚慰于他。
而且神武军的副统领一职,也还是由刘晋担任着。这,一般来说可是代表着极大的信任。非完全忠于皇上者,不可任此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百里府里,百里敬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回事?不就是帝王心性,既想让刘晋出来娶了溪桑,避免百里府与西北联姻,又担心迎冬宴之后刘晋真的对溪桑有了什么心思,今后刘家与百里家联合在一起也不好对付,所以故意隐隐约约地试探,结果被刘晋误会,碰了一鼻子灰么?”
百里辰想想很可能真是这么回事,蹙眉道:“那刘晋,不至于只见了溪桑那么一面,就真的对溪桑有什么想法吧?他可是刘相的嫡子,汴王的大舅子。”
“他就是皇帝的大舅子又能怎样?”百里敬语气阴寒道,“我百里家的女儿,岂是皇帝设计要给谁,便能给谁的?哼!说到底,不过还是放心不下那番邦秘药的药效罢了。”
说起这个,百里辰心里也有些不太放心:“祖父,那两人所中的那番邦mí_yào的毒,要不要过段时间再仔细查看查看?”
第320章 太子遭斥
“不必了。溪桑介绍的大夫,做事应该是靠谱的。不必要没事反而招来皇帝的疑心。”百里敬想了想,眯了眯眼道,“西北那边,听说已经到了京城?”
百里辰恭敬道:“是。此刻怕是已经入了城门。拓跋猎一早已经过去迎接了。”
“让猎小子给他爹带个信,今晚子时,邀他父子过来一见。”
“喏。”
镇北王拓跋宏抵达京都了。对此,皇帝关起门来,表示十分愤怒!
太子屠昌、中书令李缁、礼部尚书康鼎、当值中书舍人闵圭,御前见驾。
景泰帝把镇北王觐见的折子摔在了龙案上:“镇北王难道就不是藩王?他不但是藩王,还是大周境内兵马最广、权势最大的藩王!朕并无诏命,镇北王拓跋宏竟敢私自离境入京!”
太子面容平静无波地站在左侧首位,闻言只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右相李缁瞧着皇上发怒的样子,眉头皱了皱,也没有开言。
礼部尚书康鼎偷偷地瞧了站在他对面的闵圭一眼,见闵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言不动,原本准备好的几句话也悄悄地咽进了肚子里。
最近,皇上的性情越发地暴躁了,能不说话还是不说话吧,自古出头的椽子先烂。
皇帝见他们一个个都锯嘴葫芦一般不说话,捞起折子发怒地砸向了太子身上:“一个个地都哑巴了不成?嗯?当朝太子,遇事就如此畏畏缩缩?”
礼部尚书和闵圭的嘴巴闭得更紧了。
一个月来,皇上的精神越来越差,处理朝政的精力跟不上,脾气也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多事自然而然地大家能找太子处置的就尽量都去找太子。谁知,这却又犯了皇帝的忌讳。
皇上无缘无故地突然朝着太子发怒,这已经是这半个月以来的第三次了。听说连后宫里的皇后娘娘都遭到了皇上的训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制衡皇后娘娘,本来已经被禁足的淑妃娘娘又被皇上免了罪,说皇后娘娘打理后宫忙碌,让淑妃娘娘替皇后到太后宫中侍疾,以此来将功补过。
太子乃是嫡长子,已经正位东宫多年,皇上初现老态,却忽然看重起汴王的生母淑妃娘娘,且似有超越中宫皇后之宠的意向。宫中风向如此诡谲,大臣们怎敢不噤若寒蝉。
被奏折砸到的太子平静地走了出来,捡起奏折看罢,脸上依旧一片冷淡,没有什么表情:“父皇动问,儿臣不敢畏缩不言。只是父皇之言,儿臣一时不解,还请父皇解惑。”
景泰帝瞪着他,没说话。
太子停了一停,问道:“这封请求觐见的奏折上,镇北王说得清楚,一月前,父皇曾亲笔御书,置信于镇北王,告知其东亭郡王爱慕嘉熠郡主,以至于胡闹妄为一事。说父皇在信中言道,请镇北王亲自对东亭郡王予以管教约束。镇北王正是以此为由,视此信为父皇诏他进京的明令。父皇,那封信儿臣并未见过,不知镇北王所言,是否确实?”
礼部尚书和闵圭都没有参加圣上写信那次的商议,此时便都不吭声。李缁却是当日商议的重臣之一,闻言不由心下暗叹。
这件事镇北王做得的确孟浪了些。可皇上白纸黑字的亲笔信也的确抓在他的手里。因此这镇北王到底算不算是擅自离京,硬扣帽子也不是不能扣,可毕竟有栽赃陷害之嫌。
皇上最近的精神状态真的很不对劲。镇北王虽然为了小儿子的婚事亲自上京了,可人家的世子可还在西北镇着呢。人都到京城了,发这么一通火气,这传出去是要交好呢,还是要交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