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前上身穿的西装外套已经脱去,领带也随之不知所踪,做工考究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显露出其主人一丝难得的fēng_liú不羁,就像是打开了某些禁忌。
他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到稍显忐忑的赵景翰面前,居高临下冷冷地注视一秒钟,然后猛地一拳揍了上去。
赵景翰猝不及防,啊地一声被打倒在地,在大力之下控制不住地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留下请您帮忙。”捂住被揍的眼眶,赵景翰踉跄地爬起来慌忙解释。
赵君谦根本不再理会,在他纠缠上来时又出一脚,狠辣的力道轻松让对方重新倒地,直至滚落到门口那片冰凉的地板上,几乎爬不起来。
自下而上看去,男人本就与众不同的身影更显高大,令赵景翰瑟缩了一下,趴在那里张了张嘴,不敢再提及那些事。
李秘书早就退到一边眼观鼻鼻关心,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客厅里侍候的佣人不知何时也知机地躲了出去,好歹给金尊玉贵长大的大少爷留一点脸面。
赵君谦站在正中,垂首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衬衫袖口,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只是口中说出的话犹带着尚未消散的些许怒气。
“记住,你和外面那对母子要怎么样,我不管,只要你奶奶高兴,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但是家里的这个既然是我决定要护下的人,你们就不能再随意作践打主意,知道了吗?”
“知道了就滚出去!”
一连串警告的话语让赵景翰的脸色分外难堪,却又不能更不敢反驳什么,只能艰难地爬起来老实地点头,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
庄园的退伍兵这天放大少爷离开时,明显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不对,显然是被打了。
能这么干的人除了这座庄园的主人还能有谁,并且下手不轻啊,即使对方刻意低下了头,他们也看到了他脸上那只青紫的熊猫眼。
在赵景翰走后,李秘书很快地识趣走人,不然留下当被嫌弃的电灯泡么。
无形中被老板塞了口狗粮,他也想去找自家的孙助理暧昧浪漫去,谁还没有女朋友了咋地。
赵君谦将人都打发走又上了楼,家庭医生已经帮乔颜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母亲和孩子都被养的挺好,很健康。
对于之前吓到赵景翰的那点动静,经过医生解释是正常的孕期反应,胎儿发育良好,在受到外界的一定刺激后会作出一些本能的回应,也即是胎动。
这是第一次胎动。
赵君谦得知无大碍后挥退了医生和女佣,看着床上疲惫地沉睡过去的人眸光微动。
凝视了片刻,他走到窗边拉上了一层窗帘,遮挡住外面刺眼的阳光,又去关了房间内的大灯,只留几盏角落里的小夜灯营造出能够让人安心熟睡的环境。
做完了这一切,男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床边侧身坐下。
昏暗的光线中,那双凤眸定定地落在眼前不容忽视的隆起上,安静的空间里,只听见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一轻一重地缭绕在一起。
半晌后,男人动了,抬起手悄悄地探进了被褥。
一阵轻不可闻的悉悉索索之后,修长的手指终于穿过被子、睡衣和打底衫,最终贴在温热的细腻肌肤上,感觉到一片炙烫。
赵君谦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眸子垂下看不出神色,亲手感受着床上之人的呼吸,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
随着时间的过去,接触的地方终于跳动了一下,清晰地传递给等待着的人。
男人的眸光闪动,暗色下划过一道流光,快速地隐藏在眼眸的最深处。
随后又是一阵细细簌簌的动静,紧接着的是轻轻的脚步声,当房门开合之后,卧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天过后,乔颜发现赵君谦不仅不再刻意地避着她,反而是在家的时间更多了,与此同时和她相处甚至接触的几率,相应的也翻了几翻。
有时候,他会把工作带回来处理,周末的两天更是呆在庄园里鲜少出去。
不说一日三餐的同桌吃饭时间,只要乔颜下楼,一般都能看到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不是在花厅处理公务,就是坐在沙发上看书看报泡茶喝茶。
没几天的功夫,她在楼下的活动空间被他润物无声地一步步侵蚀,逐渐霸占去一半地方。
两个人的交集因此而增多,即使平时的交谈很少,也在不知不觉的磨合中培养起一丝一缕看不见的默契。
乔颜有时候会猛然从对方营造的温馨氛围中惊醒,警觉地意识到这样不对,然而舒适的环境和怀胎的辛苦疲劳,以及男人无处不在的气息,又很快将她短暂的清明淹没殆尽。
他们的生活悄然无声地变了味儿,就好像是一对儿夫妻般,妻子柔顺乖巧,艰辛地孕育孩子,丈夫寡言少语,努力地赚钱养家。
这种谜一样的气氛格外和谐,一直持续到第三人的到来。
赵景翰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或许是上次被打的不够惨,时隔大半月,他又上门来了。
赵君谦对他不待见,他虽然孺慕非常,但也识趣地不再贸然往上凑,这次来也不是找爸爸的,更不是为了心上人的事周旋,而是专门看望乔颜,还有她肚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