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你明白的。”谌师弈也不与他多费口舌,擦净了手,解开尸体遮体的衣服,露出腹部胸膛,而后取热糟醋,自尸体下腹部往上仔细璟洗。她做得很认真,仿佛手下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件艺术品。
璟洗完,她以药水仔细洗净那双白皙纤长的手,一边擦拭一边走到府尹大人面前:“尸体体内的毒气还需熏蒸一会儿,趁这个时间,我们先来聊聊别的。”
如今,府尹齐大人的面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看那只素净的手在面前划过,他胃中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连退了数步。
“真奇怪啊,你这样的人,”她讥笑,“杀人都敢做,却害怕尸体。”
他捂着口鼻,已经失去了反驳的意识,却被谌师弈出其不意地一把捉住手,明明看起来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没想到手劲却那么大。
齐大人被她猛地一拉,第一反应就是她那手刚刚碰过尸体,脑子便嗡的一阵空白,待反应过来已然跌跌撞撞冲到了尸体面前。一样对上对上长长舌头吐在外面,双目上翻,面色绀紫的尸体,他顿时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看到这袖血了吗?你们还真是有恃无恐,觉得没有人能够查到是吗?”谌师弈蹲在他身旁,执起李源潮一只有明显擦拭血迹的衣袖,怼到他眼前。
死人紫黑色的手仿佛要戳进他眼睛,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了数步,捂着嘴连连干呕。
“你们当真以为买通仵作便能高枕无忧?你们做过什么,死者可都记得呢,”她横眉冷对,“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人在做,天在看!”
绿林出身的杨主簿也感到身上阵阵发寒,这……这哪里是个小姑娘,这分明是地府的判官。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谌师弈取出探入尸体喉部的银钗,只见原本清亮的银钗如今变得一片乌黑。她也不急,起身将银钗放入一旁的皂角水中,浸泡着,然后又拿起托盘上一柄锋芒毕露小刀,再次走到死者身边,挽起死者的衣袖,对着尸体胳膊,眼也不眨地一刀划下,直划到深可见骨。靠得近的禁军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那血肉之下露出来的骨头竟是黑色的!
谌师弈轻轻掀了一下眼皮,不紧不慢擦拭干净手中的刀放回原处,然后取出皂角水中泡了许久的银钗,同样慢悠悠地擦拭。
如众人所见,银钗之上的黑色丝毫没有因为浸泡和擦拭而褪去。谌师弈笑得几分傲然:“只给你们看银钗,我怕你们会狡辩称毒是有人在死者死后灌进去,所以喉部会验出来。如今,骨头也是黑色的,你们还有何话说?”
“大胆狗贼,竟敢谋杀朝廷命官!还不速速从实招来!”这一声如惊雷,却是出自府尹齐大人之口,他似乎已经从惊吓中缓了过来,虽然脸色仍稍显苍白,人却已经站直了。
想到下马车时,祝天韵意味深长的那番话,谌师弈不禁看向在一旁看戏看得开心的某人,对方回给她一个欠揍的笑,谌师弈愣了一下,继而觉得信王真是心挺大的。她方才闹了那么一处,现在这大厅里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复杂,也就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笑得这般没心没肺的。
“齐大人这般义愤填膺,看来李大人之死当是与齐大人无关了。”祝天韵觉得也差不多该让他家小姑娘歇一会儿了,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礼尚往来,请他家小十一看他唱一出了。
“都是这帮狗贼欺上瞒下,下官对此毫不知情呐!”齐大人忙不迭地表忠心,那沉痛的语气,真是唱作俱佳。
祝天韵慢慢笑了起来:“是吗?齐大人这么说,本王倒是糊涂了,怎么,这起案子不是齐大人经手的吗?本王可记得连验尸的仵作都是江宁府衙门的人啊。”
第二十三章 顶罪
“下官失职,下官只是被这群狗贼给蒙蔽 ,那仵作前些日子突发疾病死了,想来也和这群狗贼脱不开关系,定是被他们收买了,而后又杀人灭口。”齐大人反应不可谓不迅速,若不是在此地祝天韵真想给他鼓鼓掌。
只是,祝天韵实在懒得再陪他演下去:“齐大人很聪明啊,失职之罪可比为了掩盖自己贪污的罪行残害朝廷命官要轻多了。”
齐大人跪倒在地,口呼:“下官冤枉!”
“齐天武啊齐天武,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却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喊冤是不是?好,本王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祝天韵一甩衣袖,坐到了县令之位上,猛地一拍惊堂木,字正腔圆地念道,“江宁冒赈,以利啖源潮,源潮不敢受,恐上负天子!李大人临终前正在写的折子,可惜他没有写完便毒发了。凶手见他七窍流血,慌乱之下便用他的衣袖胡乱抹去了他脸上的血污,然后将他吊到房梁上,做出自缢的假象。”
齐天武身子一歪,面露惊恐之色,对上祝天韵冰冷的眼神:“李大人虽有一腔热血但并不鲁莽,他知道文县是龙潭虎穴,所以没有冒然前去,而是选择先到江宁府,结果被他查到了你贪污的事实。你没有着急,想着收买他便是了,这样的事情你做过很多次,早已非常熟稔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