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歇着了,谁来服侍你?”楼阙轻笑出声。
郑娴儿吓了一大跳,忙扯过一匹素绢来罩住了绣架,然后才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你疯了!来这么早,是生怕没人撞见吗?!”
楼阙脸色一沉:“这就是你对待你男人的态度?”
郑娴儿一拍椅子,冷下脸来:“谁是我男人?我男人早死了!”
楼阙本来只是想逗她一下,此刻见她动了真怒,他在后悔之余,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闷气。
于是,他不顾郑娴儿的抗拒,按着她的两肩狠狠地将她压到了床上:“你是说三哥?名分上他倒是你男人不假,可惜他福薄命短,到死也没尝过你这磨人心要人命的小东西是什么滋味!”
郑娴儿被他揉搓得晕晕乎乎,嘴上犹自不肯服软:“唔,说不定在梦里……”
这时,房门忽然“哐啷”响了一声,小枝提着一只大锡壶啪嗒啪嗒地走了进来:“你要的水来了!”
郑娴儿吃了一惊,一脚把楼阙踹到床角,扯起被子便罩了上去。
“怎么睡了?”小枝皱了皱眉,一脸疑惑。
郑娴儿从帐子里钻了出来,整整衣衫笑道:“没睡。夜里凉,我添件衣裳。----水放下吧,你不必再过来了!”
“鬼鬼祟祟的!”小枝狐疑地向帐中看了一眼,嘀嘀咕咕地走了出去。
郑娴儿闩上房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回来抱怨道:“我叫你不要这么早……”
话未说完,她忽然惊呼一声,飞扑回来:“你在干什么!”
原来楼阙不知何时已下了床,正站在绣架前观赏着那幅即将完工的作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郑娴儿忙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那匹素绢,手忙脚乱地往绣架上罩。
楼阙抓住她的手,夺下素绢扔到一旁,笑了:“我只不过随便看看,你慌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慌了?我只是怕你不小心弄脏了我的绣品而已!”郑娴儿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摆出一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架势来。
“只是这样?”楼阙挑眉。
“当然……”郑娴儿架势很够,底气不足。
楼阙笑眯眯地在绣架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强按着郑娴儿坐在他的腿上,一边狂吃豆腐一边笑问:“你绣的是咱们府里的园子吧?这东西可不能拿出去卖,否则你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我自己绣着玩不行吗?”郑娴儿有气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苦兮兮的。
“行。”楼阙低头吮着她的耳朵,带着笑意道。
郑娴儿心慌意乱,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滚烫了起来。
她伸出双臂缠住楼阙的腰,故意急促地喘着粗气,软绵绵地道:“一副刺绣有什么好看的?这会儿软玉温香抱满怀,亏你还有心思看这个!”
楼阙立刻接道:“就是因为此刻软玉温香抱满怀,我才更有心思欣赏这个----娴儿,你这绣的风景虽美,没有题词却不免美中不足。不如就把那几句曲词绣上去如何?”
“哪几句曲词?”郑娴儿的心里警钟大响。
楼阙在她耳边哑声念道:“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郑娴儿的耳朵红得都快要滴出血了,面上犹自强作镇定:“你念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绣的是风景!”
“我念的也是风景。”楼阙一边说话,一边悄摸摸地解开了她的衣带。
此刻郑娴儿只想快点把他的注意力从刺绣上引开,于是也顾不上同他争辩就胡乱答应了下来:“好,明天我就给你绣上去!”
“不行,现在就绣!我抱着你,你绣!”楼阙不容抗拒地命令道。
郑娴儿恼了,立时便要挣扎起身:“我偏不绣!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
楼阙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从容笑道:“我听说缀锦阁的老东家准备举家迁回原籍,正要把店面盘出去?”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郑娴儿的语气立时就软了。
楼阙用下巴蹭着她的后颈,轻笑:“你惦记缀锦阁挺久了吧?可惜我大周悠悠数百年,从未有过女子出门做生意的先例。就算你这些年已攒下了足够的银钱,那老东家也断无可能把店面盘给你。”
这是事实。郑娴儿想到此处,便觉得胸口憋气得难受:“我只是喜欢缀锦阁,我觉得我能做好!凭什么只因为我是女的,那老东西就连我的面都不肯见,还变着法子奚落我……”
“我可以帮你出面。”楼阙打断了她的抱怨。
郑娴儿忍不住转过脸来看他。
楼阙趁机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引着她张开腿坐在他的腰上,笑眯眯地搂紧了:“我帮你出面盘下缀锦阁,帮你保密,并且绝不干涉你做任何事,如何?”
郑娴儿定定地看着他,心中已经蠢蠢欲动。
楼阙迎着她的目光,态度很真诚:“我知道你想争这口气,可是娴儿,咱们得一步一步来。”
郑娴儿咬咬牙,点了点头:“就这么办!不过,我该怎么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