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铜牛不断翻着药籍,急得抓耳挠腮,如今最关键的一味药材缺失,但他根本找不到其它能够替代的。
行医制毒向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若是能轻易替代,以师傅的穷困,自然也不会将此珍稀之药纳入药方。
张铜牛绕着桌子来回走动,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在一旁给他打下手的小禾、晏琢两人看着他来来回回绕圈,小禾心急,一把拉住他。
“究竟何时才能成功?”
张铜牛哎呀一声,不耐烦的甩开他,“我这不是正想办法么!你别催我,我也急的很。”
晏容筠说洛娴娴曾是楚颛靖的大婢女,那他治好了洛娴娴,自然也能套些有用的消息,更何况,他也不能辱没了师门啊。
张铜牛又回到桌前翻了翻药籍,最终一拍桌子,“算了,你们去抓些活物,先试药吧。”
小禾晏琢两人离开了,张铜牛坐下长吁短叹,想要靠着眯一会儿,偏此时又精神的睡不着。
昨日晏容筠带洛娴娴回来时,张铜牛十分惊异,晏容筠刚带着人离开准备去救人,片刻就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个受伤晕倒的女子,神情也焦急万分。
张铜牛如今很后悔那时调笑晏容筠,晏容筠气量大,又或确有其事,但之后晏琢和小禾便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偏偏两人还在他左右帮忙。
张铜牛回想起这两人当时看到昏迷的洛娴娴时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给洛娴娴诊治后特意去问了晏容筠,晏容筠彼时正请晶阁的少女给洛娴娴换衣物,回答了他的疑惑。
原来洛娴娴在晏琢与小禾面前一直是易容的少年模样,不怪乎他们如此反应了。
“你笑什么呢?”
少女甜美的声音突然在张铜牛身后响起,吓得他一颤。
“做贼心虚。”
少女走到张铜牛面前,嬉笑着靠在石桌上,肩膀上的黑蛇咝咝吐着蛇信。
张铜牛嘁了一声,“我要的雷槲石呢?”
雷槲石便是那一味关键药材,然此药生于多雷之地,又要水源充足,此等环境难寻,雷槲石又鲜少能存活至成熟,故十分稀缺。
鬼医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味药材,这才研制出了醉生梦死,即便如此,也是每次小心翼翼的取一点量用来炼药。楚颛靖为了找到这味药材,也付出了大代价,手下几名暗卫便是被雷劈死。
“你猜的不错。”少女逗着黑蛇,回答张铜牛的问题,“九雪的环境确实长有雷槲石,但你也知此药稀缺,怎可能轻易给你们。”
张铜牛闻言往后一靠,双手抱臂,脸上十分自信得意,“不就是银子嘛,晏容筠多的是,他定愿意买下给洛娴娴解毒。”
少女摇了摇头,语气轻快,“这可买不到。”
“九雪这些年统共没有存活几棵雷槲石,因着稀缺特殊,都由楼主保存,你们若是想要,还需找楼主才是,不过要楼主答应可不容易。”
少女往屋外走去,留下一句话,“这消息我便记在晏容筠的账上了,你们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找我。”
张铜牛垮了肩,长长叹口气。
……
“有人要见老夫?”
黑发白胡子老头嘿了一声,扔掉手中酒杯,一脸的兴致高昂。
“是。”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禀告,“楼主,此人是与我九雪楼交易的外来人,晏容筠。”
楼主兴奋地来回踱步,听闻此言随便挥了挥手,“管他是谁,许久没人陪老夫玩玩了,人现在何处?”
“正在殿外。”
楼主古怪地笑了,“人倒是急性子,也不知有几分能耐。”
他一甩袖子,往石屋外走去,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温着酒,老夫去去便回。”
晏容筠、洛娴娴、晏琢、张铜牛和小禾站在宽阔的石殿中,看着面前从石座后冒出来,此刻一脸诡笑的黑发百胡子老头,九雪楼的楼主。
晶阁的那名少女上前,在楼主耳边说了几句,楼主点头,看着站着的五人。
“你们想要雷槲石?”
楼主顺着自己的胡子,一脸的意味深长,“这事简单,陪老夫玩两局便可。”
他指着下面的几人,“谁是晏容筠?”
晏容筠信步走出,朗声道:“在下求一株雷槲石,不知老先生要玩什么?”
楼主啧啧两声,摇头唏嘘,“我这九雪楼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可我瞧着你这小娃娃,并未习武啊。”
“这小子瞧着有些身手,有模有样。”他抬手一指晏琢,颇为快活地抚掌大笑,“那便你二人一起来吧。”
九雪楼主一拍手边机关,随着轰隆隆声,空旷的大殿内慢慢升起石板,将殿中央圈出一片圆形空地。每个石板上都有数十处缺口,缺口里隐藏着利箭,箭尖在灯火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九雪属众将洛娴娴、张铜牛与小禾拦在石板外,只留晏容筠和晏琢两人在里面。
洛娴娴等人站在外面看不见里面情形,只能听到九雪楼主的声音悠悠响起,“开始后石板里的铁箭会射出,你们要不断闪避。而你们脚下会出现一副围棋局,这棋局可是大杀局,你们每移动一枚棋子,射箭的规律就会改变。这棋箭阵九死一生,自九雪成立之日起,百年间还未有人成功破解,今日老夫倒要看一看,两个小娃娃能做到何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