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我娘子,何来当真这一说。”
唐星楼扔掉剩余的半块柿饼,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牧,上前晃晃他的肩膊,
“你疯了不成?你是何等身份,她是何种身份,慕兄莫被儿女情长蒙了双眼缚了手脚。”
赵牧拉开他的手,别过头,淡淡说道,
“我偏要情义两周全。”
他的声音虽轻,字句也简短,脸上表情仍是无甚波澜,可就是这样淡漠无声的他,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他,曾叫西凉国主甘愿让出城池七座,曾叫大宛边落部族心甘情愿下跪受降。更叫北华子民万分拥戴。
唐星楼深深知道,其既诺之,则必行之,行必践之,践必果之,果必如其曾诺之。
作者有话要说: 汪汪~~下本脑洞有了,少言寡语霸道专一却身无分文袁将军 vs 美艳如火清丽活泼及豪门贵胄徐小姐~
☆、慕平南王
一轮满月徐徐升起,柔柔洒下一室清辉。赵牧仰面躺在床塌,手臂枕于脑后,双腿交叠搭在床沿边,闭上眼睛,唐星楼临走前的一番话又回响在耳边。
慕平南,切莫忘了自己身份。且不说你与她母国有别,你堂堂北华平南王,她名不经传小民女,值得你如此认真?即使你二人真心相待,总有一天你会犯她母国,役其父老,你敢说她仍与你心意相同?
唐星楼深呼口气,轻拍他的肩:当断则断,莫把自己置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赵牧烦躁别开脸。前二十三年他顺风顺水,父慈母宠,皇兄慕征北继位后,兄弟二人虽自小不甚亲厚,却也兄友弟恭,毫无皇家后代争权互斗的残酷经历。骑马射箭,谈经论史他都信手拈来,情窦初开年纪也曾觉得朝臣之女典雅高贵,殿内婢女活泼明媚,盯着看了几天,委实不如骑马打猎来得畅快,是以从未体验过男女之情的滋味。
直到遇见方小镜。
凭心而论,方小镜在他所认识的女子中确实不是顶尖的。论高贵不如皇叔家的郡主,论大方不如太子伴读的妹妹,论容貌比不过帝师的侄女。
也许方小镜的出现恰好赶上了特定的时间,他独在异乡,壮志未酬,孤身寂寥,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子误打误撞来到他的身边,她明快又害羞,善良又大方,脸颊总是红红,忍他一撩再撩,总想让那嫣红更深更沉。
思及此处,赵牧烦乱的心绪平静几分。即便万水千山阻隔又怎样,我当劈了那高山填了那深海,美人与江山,俱揽入我怀。
赵牧本就是心志坚定之人,既已决定,便一心向此,不达目的不罢休。此刻心头疑虑云开雾散,清明许多。才发觉已时至夜暮,而屋外半分动静也无。
他起身快步走到院子,西厢房仍是漆黑一片,赵牧心头郁结,这小女子,竟不知看着时辰。转身向外走去。
刚出大门,便见一个行步匆匆的娇小身影向他赶来。
方小镜微喘着气息,胸口上下起伏。她双目烔烔看着身前男子不悦的表情,懵懂问着,
“赵大哥,可是有急事?天色漆黑还要出门?”
赵牧面色沉沉,眼中满含担忧,专注望着她。方小镜莫名感到心安,刚想开口解释自己晚归原因,却被赵牧一把抱进怀里。
赵牧紧紧拥住方小镜,头深深埋入她颈窝,贪婪汲取发间清香,香气淡淡若有似无,似早春三月田边盛开的无名小花,自有一番沁人心脾遗世独立的味道。
方小镜隐约感觉今日的赵牧有些不同以往的焦躁,她柔顺地把双臂缠上男子精壮腰身,再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赵牧挺直的鼻梁在她颈间蹭蹭,嘴里含混嘟囔了一句,方小镜的心霎时像被羽毛抚过,柔柔舒展开来,被一种叫做知足的感情填满。
男子在她耳边昵侬,带着幽幽怨气,
“为夫在等娘子回家。”
天上皓月当空,草间小虫昵侬,有情人的心温暖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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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方小镜一早将赵老爷过寿穿的新衣送去赵府。赵牧近几日去得不勤,索性与方小镜一路同去点个卯。
春意渐浓,路旁已有草木萌芽,顶出毛茸茸一团嫩绿,很是勃勃可喜。青年男女牵手走在城中小路,女子笑容满面叽叽喳喳与身旁男子说着什么,男子含笑听着,偶尔点头应和几句。好一幅春日含情图。
方小镜指着一户人家门前刚生出的新叶,大声呼唤赵牧,
“赵大哥,这种花可以做胭脂。我幼时曾把花瓣捣碎,取了汁液涂在嘴上,学我娘亲涂胭脂。”
赵牧低头看她,
“娘子唇色不点而朱。”
脑中随即浮现每次狠狠亲吻过后,身旁女子鲜妍欲滴的红唇,迷蒙澄澈的双眼,身体仿佛被小虫刺了一口,瞬间被唤醒。赵牧目光从小女子朱唇移开,不自然的清咳几声,抬头装作看天空飞鸟掠过。
方小镜犹自继续说着,
“女子仍要细心妆扮才是。不是有人曾说过女子当为自己心仪之人装扮么?”
赵牧轻笑,以手点她额头,
“那是‘女为悦己者容’。”
说笑间便行至赵府。看着方小镜走进东院,赵牧转向来到后院马厩,添些草料,加些清水。看看四周悄无一人,才动身走向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