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也不会告诉他,她早早起了床,一直在全府最高的地方等上几个时辰,只为确认他的到来。
他的来是不规律,是随心所欲的,但她的等待,是一直……都在的。
“怎么,要落荒而逃了?”看见他有转身就走的趋势,花葶烟心一急就拉住了他的臂膀,但脸上调笑表情却是半丝未改。
“谁要落荒而逃?你看你衣服湿成什么样,有伤风化,跟我过来!”他顺势扯住她的手腕,把她往附近客栈拉。
花葶心看着他温暖的手拉着她的手腕,眼底盛满了笑意,从脚底到头顶,全身都在乐呵呵。
“我让店家去买了衣服,待会拿过来你换上,等完全雨停了再回家。”
“那你呢?”
“我、我家中有急事,现在得回。”
“冒着雨?”
“蒙蒙雨罢了,无妨。”
“急着回家,莫非是家中……爱妻……”
“可别胡说,我从未娶妻!”
看到他面红耳赤急于撇清的模样,花葶烟顿时放下心来。
“那你能不能别走,我一个人害怕。”她害羞地别过头,手下却是扯扯他宽大衣袖。
看着她一脸红热,不好意思,羞涩至极,却又舍不得他,无论如何都不放手的别扭模样,他的一颗心,都快化成一摊柔情水了……
“我这人从不吃亏,若是留下,必定得有好处。”
“什么好处?”
“你说呢?”他猛地凑近她的脸,偏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记脸颊吻。
花葶烟怔忪片刻,抬手拂上他亲过的地方,傻乎乎地开口:“就这样?”
子清心里风大浪大,波涛汹涌得厉害,就换来她轻飘飘地一句“就这样?”。
这满不在乎,不以为意的反应,真的很让他恼火……
“我以为你天天守在树上,不应该只是为了这点程度。”
“这点程度?”他欲辩解些什么,花葶烟不慌不忙地向前走了几步。
“你要干什么?”他一时不察,被什么东西绊倒,一把倒在床上,他还没来得及揉被床檐咯着的腰,花葶烟就扑上来了。
她湿淋淋的头发四处散落,一滴水顺着发梢滴下,滴在他的脸上。
她的眸子黑亮得出奇。
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他仰头亲了上去……
半个月后
收到了她从西山寺回家的消息,他抛下书本就往花尚书府赶去。
花葶烟指挥着紫夕搬出被褥来晒,紫夕忙进忙出,她则揪着块素白被单磨磨蹭蹭,脑子一片混乱,不知在想什么。
“葶儿。”
她才抬眼,就看见子清一袭白衣,从高高的院墙飞身而下,嘴巴微张,刚要说些什么。
他就隔了薄薄的被单吻将过来……
“我好想你。”
“听说,西郊的月老庙很是灵验,只要相爱的两个人系上同心结就可白头到老。”
“我陪你去。”他给她画完最后一笔眉,顺势搂住了她,在她额上留下清浅的一吻。
第二日,他们去了月老庙,拿过同心结就往树上抛,可怎么也抛不上去,最后只抛在了最低的一根树枝上,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花葶烟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心情低落得厉害,子清见状,轻点足尖,取了最低树枝上的同心结,上下翻飞,直直地把同心结系到了最高的一根树枝上。
他满以为葶儿这下会重展笑颜了吧?结果她气得满脸通红,声音哽咽得厉害:“你知不知道,不诚心的结果是两个都没有好下场?!”
他后来才知道,同心结必须得两个有情人手扶着手,心中默契,一起丢上去。
挂在最低的树枝上,起码也是有缘分的。
可他为了拣高枝,生生地拆散了这段缘分。
他们现在终于互不叨扰了……他可满意?
子清心里很烦躁,葶儿生他的气,不准他先去找她。
他闲来无事,兜兜转转,又到了他们初识的书铺。
书店老板一看到他,笑眯眯地拉他到一旁,说悄悄话。
他一听很久没来的一去二里,今日到了书铺,欣喜地三步并作两步。
葶儿这应该是原谅他了吧?
有一女子伸,金色光辉洒在她身上,很是柔和。
这身影……
不是记忆中的瘦削清丽,子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走过去帮她拿了下来。
她接过书的时候,冲他粲然一笑,子清怔住,脑子空白一片,只听见书店老板走过来,介绍道:
“她就是你最喜欢的诗人----一去二里,花葶心。”
花葶心……
一去二里不是葶儿,而是她的妹妹……
花葶心!
子清感觉整个头都大了。
他一直认错了人,喜欢错了人,是、是吗?
☆、一去二里4
“皇上就讲到这儿,娘亲,后来如何”
“他现在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我嫁作人妇,又有了你……还能怎么选?”她的手无力滑落在旁,脸上表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