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娘也感谢这些宫人一年来的辛苦,让周嬷嬷从自己的库房里拿了些钱赏给众人,一时间,萧熙院的人倒是比过年还开心,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就是做起事来都不觉的疲累……
“要我说,接下来就是赏你了吧!”齐氏笃定道。
蓁娘不语,但心里觉得十有□□不会跟阿木出生那样赏些银钱,估计这回,太子会给阿耶或者兄弟一份前程。
而自己,就是为了阿木和丹娘,也不能再驳了太子的面子,以后阿木要娶妇,丹娘要嫁人,若是外祖家太过低微,就是在兄弟姊妹中,他们也矮人一头。
不止蓁娘暗暗在等待消息,内廷里不少人也在传些小道消息,有人说殿下安排蓁娘的父兄进了官府。
有人说太子很喜欢丹娘,也不愿顾忌着太子妃,要给韩家换个身份,从一个普通人家变成世代书香之家。
蓁娘听齐氏说起,不免觉得好笑,她家在长安城才住了几十年,别说去官府查看文牒,就是在宣义坊稍加打听,就能知道韩家的大小事了。
齐氏觉得不然,“你祖籍在益州,就是阿郎要换个身份难不成还有人去益州打听?再说,你家虽是庄户人家,可也有读书的人啊!”
也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蓁娘不以为然,觉得这个可能不大,又听齐氏说传言殿下要挑选韩家人郎君培养,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个抬举,更有甚者说要给韩家请封爵位!
蓁娘愣了一瞬然后笑的直不起腰,“陛下要给自己儿子的外家体面还说得过去,阿木和丹娘不过是陛下的孙辈,还是庶出,陛下的孙儿只怕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哪里轮得到他们!”
“这话是谁传的,真真要笑死我!”
惠氏看着蓁娘伏在隐囊上哈哈大笑,好不容易让她停下来,调皮的冲蓁娘眨眨眼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急,谁知道没有那一天呢!阿郎可不会让自己儿子女儿受委屈的……”
她的话大有深意,蓁娘的心跳了一下,作势要揪惠氏的脸,“你就胡说吧!看哪天有人撕了你的嘴……”
等到丹娘满月后,蓁娘收拾打扮一番终于踏出宜秋宫的门,去给太子妃磕头请安,太子妃让陈嬷嬷扶起她坐在下首,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点点头笑道:“恢复的不错,看你的精神也很好!”
蓁娘甜甜一笑,恭敬道:“都是托了娘子的福,大包小包的东西赏下来,嬷嬷恨不得一顿就给我全吃下去,服侍丹娘的奶母也很尽心,没让人操一点心!”
太子妃听了这话心里很熨贴,虽然是她的责任,可心怀感激的人总是让人看了就舒服。
“阿郎等丹娘满月才敢抱她,那孩子真是乖巧,阿郎抱着都舍不得丢手了……”太子妃呵呵笑道。
蓁娘抿嘴轻笑,满月酒那天,太子第一次抱丹娘,女儿的个头长大了一些,至少不像刚出生那样弱小。
论骑射,他是个中好手,可抱着软乎乎的女儿,手脚都是僵的,惹得一众女眷偷笑,等把孩子还给奶母,太子倒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蓁娘都瞧见他松了口气。
蓁娘笑道:“自从显了怀,奴就没怎么抱过阿木,那孩子洗三礼后见到奴的肚子平了,他可吓了一跳,指着奴的肚子嚷嚷。
奶母把他带到妹妹的摇篮边,他就闹着要抱妹妹,不给他还差点躺地上打滚了!”
太子妃哈哈大笑,“蜃子听说添了个妹妹,急的不得了,到处翻箱子要给妹妹送衣服送玩具,大郎见着了犯难,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妹妹又不耍刀弄枪,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蓁娘脸上的笑容止不住,高兴道:“蜃子和大郎都是好孩子,娘子是没看见,蜃子这个长姐,对弟弟妹妹有多好,既友爱还懂事,大郎也是,他见阿木想弄醒丹娘,就拉着阿木出门带着他玩去了!”
“别说阿郎把两个孩子当成眼珠子,这宫里谁不喜欢他们俩!”
蓁娘这话说的真心实意,要说她之前对蜃子和大郎的看法,那就是敬而远之,太子妃这些年再没有过身孕,他们俩很可能就是太子夫妇唯二的嫡出孩子了,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禁蓁娘自己要避着些,就是阿木,也要处处以兄姐为尊,不可与之争执,说起来都是太子的孩子,可嫡庶之分就是这么严酷。
蓁娘能做的,就是给予自己的孩子很多很多爱,不让他们因为身份太过失落。
现在看来,为什么不管老百姓还是官绅之家都说娶妻娶贤,特别是大家族,一个受过良好教养,贤惠聪明的主母,不管是对公婆、夫君、还是妾侍子女,她的一言一行就能影响一个家庭的和谐。
很显然,蜃子的懂事,大郎的责任心,都离不开这位东宫主母的悉心教导,阿木和丹娘能有这样的嫡母兄姐,实在是福分。
蓁娘对太子妃越发敬佩,对于她的态度,太子妃都看在眼里,她端起茶抿了一口,看着蓁娘道:“你生育有功,阿郎安排了你父亲做太仆寺掌故,虽无品阶,做的也是小事,可到底也是吃俸禄的!”
蓁娘眼睛一亮,听起来很不错嘛!阿耶现在是宣义坊的武侯,做的也只是巡查维持之事,每月的月俸不多,但是工作也很体面,可这个太仆寺掌故……
“娘子!”蓁娘有些脸红的开口,“太仆寺奴知道,掌故是做什么的啊?”
“太仆寺掌宗室车马,掌故就是看管仓库陈设一事。”太子妃抿唇微笑,并无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