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北平见见她,你会喜欢她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少有的柔软,显然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很好。
阮绵绵有些发愣,想说你带我去你娘做什么,我又不是你媳妇。
不过顾瑾言此刻气场太柔和了,让她都不忍心破坏。
“正如顾叔叔所说,儿时总会喜欢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但是大人阻止的时候,就越想要。可是等长大之后,就已经不想要了。我稍微懂事儿一点的时候,就记得我娘拿婴儿拳头大的东珠给我当玩具了,江南的双面绣是我的口水巾,所以我从不缺这些东西。”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四小姐嫉妒她嫉妒要死,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因为阮绵绵从小真的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止阮富肯给她花钱,太太的嫁妆更是数不胜数。
她长得这么大,就不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儿,只体会过有钱和更有钱。
“不过如果顾叔叔问我有什么遗憾,那应该就是本来应该陪我一起长大的哥哥,却半路先不见了。我总觉得他要是在,我会比现在开心无数倍。”
提起阮启舟,阮绵绵的情绪明显低了许多。
顾瑾言挑了挑眉头,他从锅子里捞了一块香菇给她。
“哥哥我是给不起,不过叔叔这里倒是有一个,全给你啊。”
他边说边把她爱吃的丸子,一股脑都捞给了她。
阮绵绵听他说得没个正形,不由得轻笑出声。
外面逐渐起风了,不过密不透风的亭子里,气温却一直在上升,暖融融的犹如春日。
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陌生的财神爷,而是她非常熟悉的顾叔叔。
阮绵绵觉得很奇怪,她什么时候跟顾瑾言走得这么近了,好像无话不谈一般。
烦恼也好,高兴也罢,都可以与他分享。
*
四小姐他们坐着汽车到了苏州,她的头上还盖着盖头,也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搀扶着她的是桂嬷嬷,这还是她头一回这么进舅母家门,或许是换了身份的原因,她的心里总有钟不踏实的感觉。
之前她和四姨太一起回来的时候,刚进苏州地界,就有人来接。
哪像这回,明明她是新嫁娘,但是直到进了家门,也没见到几个人,甚至连宾客都没见到几个,冷淡得很。
她直接被搀扶到了房间里,没有喜堂也没有拜堂的仪式。
“好了,四小姐,您先歇歇,老奴给您倒杯水。”桂嬷嬷扶着她在床边坐下,转身就想走。
四小姐一把拉住她,急声道:“嬷嬷,这不对啊。这亲事是按照旧时方式来的,应该要拜堂啊,怎么什么仪式都没有?”
现在有赶得上潮流的家庭,会跟着洋人那边的仪式走,新娘子穿洁白的婚纱。
四小姐虽然也喜欢那种,新娘子和新郎一起见宾客,并且还能露脸,让别人看到自己最美的时刻。
但是她也知道,舅舅家还是向往古时耕读人家的生活,所以不可能同意这种方式的。
不过就算按照旧时礼法来,她也该拜堂的。
“这,老奴也是初来乍到啊。舅家太太就让老奴把您搀扶到这屋子里来啊。”
桂嬷嬷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好像也很困扰的模样。
不过她面上的神色却是十分寻常,实际上她也不过装个样子而已。
这回四小姐嫁过来是什么光景,除了四小姐本人之外,基本上其他伺候的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什么?”
四小姐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她猛地掀了自己的盖头丢到一边。
“哎,四小姐,您揭了盖头不吉利。”桂嬷嬷想要阻止她。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没有仪式算什么明媒正娶。就算这里是我舅家,那我以后的腰杆也挺不直啊。不行,我得见舅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四小姐立刻让桂嬷嬷出去找舅夫人,不过带回来的消息自然是不好的。
“舅夫人在忙,这会子顾不上见您。”
“那我表哥呢?我要见他,我表哥最喜欢我了,我说什么他听什么。”
“表少爷还在学校里,得等晚上他才回来。”
“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他还上什么学啊?难道不要回来陪着宾客?”
四小姐瞪大了眼睛,她的问题一个个抛出来,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心底的恐慌几乎要溢出来了。
“这事儿老奴就不知道了。”
再之后,桂嬷嬷就一问三不知了。
四小姐闹着要出去,桂嬷嬷也不拦她,不过门口却守着四个强壮有力的婆子,根本不让她出去。
四小姐最后都要哭出来了,原本她回苏州的时候,这里的所有人见到她都是一张笑脸,哪像这次跟个犯人一样被看着,而且还冷言冷语。
当晚,表少爷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他连喜服都没穿。
四小姐见到他这样,心里已经凉了半截,质问他究竟什么意思。
结果表少爷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娼/妇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究竟什么意思。我当初要明媒正娶你,你始终不愿,结果一转头就在上海勾搭两个男人,结果人家都不要的破鞋,我愿意给你当个姨太太,已经是很大的脸面了。”
表少爷显然是喝醉了,他打过来的巴掌极其用力,四小姐的脸上立刻就印下一个清晰的红痕。
“你说什么醉话,我怎么就成破鞋了!”
“呵,到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