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水摆摆手,宫娥拉开正厅的大门。苏若玉嘴唇紧紧抿着,咬着牙根,面红过耳。
报门,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也不难。但当谁真的很认真的喊出那不算太长的一句话,真的跪下去的时候,谁心里才真的能体会到那是怎样的屈辱。
要说这屈辱也是她自己找来的,她本来是想炫耀她的身份,三品诰命夫人让她觉得无上荣光,骄傲得目空一切。
问题在于狼可以在狗面前卖弄,能在虎面前卖弄吗三品诰命夫人在世人眼中是何等的荣耀
一品内命妇见太子妃也得跪拜,三品外命妇在太子妃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啊。
就算太子死了,太子妃的封号、金册、金宝全都没动啊,苏若水依然是太子妃,苏若玉竟然拿着她将军夫人、三品诰命的身份来显摆,这哪里是炫耀分明是现眼。
“骠骑将军郁冬青府上三品诰命夫人苏若玉参见太子妃殿下”
苏若玉进门规规矩矩的叩头。
苏若水端端正正的坐在正位上,面上不喜不嗔,声调不高不低的说了句:“平身。”
“谢太子妃殿下,娘娘千岁千千岁。”
“赐座。”
宫女引着苏若玉在下面坐了,苏若水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我姐妹原本不必这么正式的,可你穿得这么正式,我也不好太随意了。”
苏若水原本无意羞辱她,她上门来抖威风,当然要打压她的气焰。
“倒是臣妾给娘娘添了麻烦了。”
“没说的,你一向是无事不登门,今那一天刑天麒的突然出现,让苏若玉昼夜不寐、寝食难安。
艳芳楼里的那个在青楼工作的太监,就是当初爬上二夫人床的那位。
刚被送到青楼的时候只做些杂活,像刷夜壶、打扫院子等。他心中愤恨却又无可奈何,便把他的事到处跟人说,反正他已经这样了,丢苏家的脸就解他的恨。
他原本相貌就不丑,只是贪色过度身子有点虚弱,身材偏瘦些。净了身就更显得单薄,以至有一次被人误认作女相公。
他知道那人是无意的,但对他来说却是狠狠刺痛了他的内心,他最怕别人说他不是男人,尽管他真的不是男人了。
原本没有人知道他净了身,有一天头牌姑娘金儿被人抢了生意,心情不好赌气闭门谢客。
说是一个月都不接客了,反正她能拿出钱来上交,也没人强迫她。
三天没到头,妓女那还能耐得住寂寞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妓女也讲个面子。
金儿就拉着那阉货在屋里喝酒,反正他是艳芳楼的杂工,不收钱就不算接客。
酒入愁肠很快那阉货就醉倒了,金儿把他拉上床才知道他净了身。金儿从没见过太监的身子,这可太有意思了。
她发现了个奇货,她并没有声张只是威胁他天天陪着自己,否则就给他说出去。
虽然太监做不了实质的事,但亲亲抱抱摸摸蹭蹭都是可以的。金儿发现跟他亲热的感觉比跟男人好多了,就私藏了这么个宝贝。
时间久了难免有人起疑,妓女就是商品,你碰了是要给钱的。老鸨怀疑金儿私搭了他,就把他吊起来打,才发现他是个小太监。
太监有的是,但都在皇宫里,宫外是没有的。所以艳芳楼里出了个阄货,这儿可有点新鲜,许多好男风的客人蜂涌而至,他的生意还不错。
随着他的艳名大炽,苏家的事也张扬得成了帝都妇孺皆知的新闻。苏若玉知道了以后,怎么能留着他败坏二夫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