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相比隆康宫,这里离淇奥宫更进。难不成皇后嫌秋蝉鸣噪,还要一并把淇奥宫旁边的秋蝉都要驱走吗”
“看来,皇后是怕我认为难办,而去御府局辞了差事,便早早派了曲俊在必经之路上守着。既然如此,我便去逗逗他,看他旁敲侧击能说出些什么”
想到这,允央低头浅笑一下,抬手让随纨扶住自己,故做娇弱之态走了过去。
曲俊自然早就留心着淇奥宫的方向,眼见有个慢慢悠悠,弱柳扶风的身影靠近,便知是谁过来了。
一时间他不由得眉头一紧。
但很快,曲俊掩藏起了不快,换了张如平时所见一样的殷勤笑脸迎了上去:“掌书吏大人,一:“曲公公辛苦了,不仅要惦记着隆康宫,还把淇奥宫的秋蝉都一并捉了,真不容易。”
曲俊听了这话,不知她是何用意,只好应了一句:“在宫里当差,自然是越细致越好。老奴却也分辨不出秋蝉是哪里的,只知道既然看见了便要都捉住,别吵了大人才好。”
允央听了抿嘴一笑:“皇后娘娘有曲公公这样得心得力的人伺候着,定会少了许多烦恼。”
说着,她步子往前,像是要走的样子。
曲俊一见,心里有些着急,暗想:“看来她是要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差事。皇后娘娘早早派我来这里,就是要阻止此事的,所以断不能让她走了。”
于是,曲俊灵机一动,对着捕蝉的小太监大声说:“你别光顾了捉叫的那只,不叫的那只才厉害。”
“它飞得又远又快,你以为它不叫,叫起来声音可比这几只都要大呢”
允央听了这话,自然地停下了脚步。
曲俊似乎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接着说:“这只蝉是皇后娘娘前段日子专门养在院子里的。本就是好吃好喝,以礼相待的,怎知它偏要往外跑”
“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还不是再次被捉的下场。只是这回再捉住,却没有先前那般待遇了,是死是活却再由不得它了。”
允央在旁听得真切,知他夹枪带棒地在说谁。不过,允央却也不恼,笑睐睐地看着他:“曲公公,大早晨为只秋蝉大动肝火却是不值,还是身子重要。”
曲俊听了忙低头应着:“大人说的对,老奴这般年纪了,还沉不住气,不应该呀。惭愧,惭愧。”
“曲公公那便忙着吧。我还要去钩盾局查一查赛舟大会的物品,若是缺了少了,还得及早准备不是吗”说完允央便转身离开了。
曲俊在后面愣了一下,忙说:“大人莫太辛苦,可要注意身子。”
又走了一会,随纨见离得远了,便低声地问:“郡主,为何不一早就告诉他我们去钩盾局的事省得听他话里有话唠叨了这一阵子。”
允央长舒了口气说:“若不这般,怎能知道皇后对此次赛舟大会有多上心。又怎知皇后对咱们淇奥宫到底是什么态度。”
随纨听了,睁大眼睛问:“那皇后娘娘对咱们是什么态度”
允央看着她,唇边的梨涡闪了一闪,却没有说话。
此时,允央只觉得心里比刚才更沉重了一些。
不远处的曲俊还在看着允央她们的背影,见她们终于是拐进了去钩盾局的那条路,这才放下心来。
虽是放心了,曲俊心里却暗想:“看这位杜允央,别看年纪不大,心思却是灵巧,连我都被她绕了进去。”
“皇后娘娘自她入宫之日起就知道了皇上在她身上所花的心思。可这事现在谁都没说破,所以也只能装着看不见。”
“这次赛舟大会是个好机会,不管用软的还是硬的,都要把她拉到皇后这一边来。等到她受宠之时,便好为皇后办些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