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漫:“皇上,此人身上怕还有暗器”
赵元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侍卫们走过来将已经动弹不得的虫教头架了起来,让他靠在柱子旁边。左右一边一把八翎燕翅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只等皇上过来问话。
此时,虫教头脸上蒙的那块黑绸布已经不知去向,露出里面横着的一条狰狞疤痕和空洞坍陷的眼窝。
赵元看到他的脸,脚步放慢,并很快停了下来。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曾受过剜眼之刑你来自哀劳山的黑诸氏”
“啊,呸”一听到赵元的这句话,虫教头脸上的青筋因为暴怒而鼓了出来:“叛贼小人屠夫你还敢说出哀劳山的黑诸氏这几个字”
“我本是先帝的嫡长孙,我父亲是先帝的嫡长子,我们才是大齐国的正统皇室你算什么,你们坐在高台上的那些人又算什么,不过是些擅于偷窃的小丑罢了”
听到他声嘶力竭的谩骂,赵元并没有生气。只是把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下巴扬起了一些,脸上的神情骄傲又自信。
看到赵元脸上的表情,虫教头的挫败感更为强烈,他此时再没任何办法可以伤害到赵元,所以只好继续破口大骂:“你这个西域流贼,龌龊的私生子你害死我的皇父,赶走我的皇母,不但强占我赵家的江山,赵家的皇宫,连我们的名字都要抢了去爱妻成狂:独占豪门少夫人下载”
“把我们拥有纯正皇族血统的一脉流放到终年积雪的哀劳山。这样还不满意,竟然让人篡改名录,将我们一族都改在当地野人黑诸的氏式之下。”
“你的心真是狠毒我只恨自己不是东海鲨齿蝠,不能把你”
赵元虽然没有生气,但也不想再和他嗦下去。他打断了虫教头的话,直接了当地问:“是先帝的皇后派你们来的吗”
虫教头听了这话,微微怔了一下,接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她哈哈只可惜她在被我们找到之前就死了”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最怕仇家来寻你所以汉阳宫的盘查是历朝历代最严的,没有铁器兵刃能平白无故地带进来。”
“你还在汉阳宫里设了灵犬司,遍养天下嗅觉最灵的狗为你守在宫门口寻毒,所有毒物在进入后宫之前就已被发现。”
“刺杀不行,投毒也不行,就在我与族人感叹大仇难报时,我们辗转找到了先帝的一封亲笔信。”
“先帝早就发现了你的狼子野心,所以留下了收拾你的法子。只可惜这封信我们发现的太迟了,若是早一些的话,你就是爬也爬不上龙椅”
虽然心里也曾想过这个答案,但终于被证实是先帝有心要取自己性命,赵元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他垂了一下眼睑,语气冷得像是腊月的冰棱:“把他带回悬榔府审问,在他没说出同伙之前,不能让他死”
侍卫队长低头应道:“是”
听到这话,虫教头唇边掠过凄然的笑意,他看到已有侍卫走向了自己,就伸开右手掌用力往肋下一拍。
只听得“扑”的一声,他的眉眼痛苦地扭在一起,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待到侍卫跑到跟前查看时,这人已经气绝身亡
眼见如此重要的钦犯在自己面前自尽身亡,侍卫队长吓得脸色苍白。他赶集跪下来请罪:“微臣处置不利,使人犯死亡,还请皇上降罪”
赵元的眼光有些轻蔑地从虫教头身上一扫而过:“这人在入宫之前,就已敲断了自己的肋骨。刚才不过是将断骨打入了内脏,让腹内快速大出血而亡,此事与你无关。”
这时,辰妃也走下了高台,默默地站在赵元身后,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的背影。
“皇上,臣妾一手操办了这次欢会,却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无论出何都难辞其咎,还请皇上治罪。”
赵元回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辰妃,皱了皱眉,轻声说:“起来吧,朕不会治你的罪。”说完就迈步向前走去。
走了两步,赵元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睁大眼睛盯着虫教头。
虫教头虽然死了,可嘴角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血,眼睛里已无生气,却像是一直在瞪着赵元的脸
赵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然间一双剑眉立了起来,抬起左手一摸有些发凉的耳后低头一看,指间上已有片片殷红的血迹
赵元心中大骇,那些难以忍受的痛苦记忆全都鲜活地涌了出来,他用尽全力保持镇静:“传朕的旨意,第一,洛阳全城宵禁。第二,召罗道,程长信速来长信宫”
说出了这些话好像已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宫”字刚一吐出,整个人就像是一面垮塌的朱墙,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