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般寂静没有维持多久,洛行云等人就听到灵牌那边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还越发剧烈。所有人被吓了一跳,有些惊疑不定地瞧着那几个‘活蹦乱跳’的牌位。
“霍老爷!点蜡烛!”第一个进来的人却突然出声道。
洛行云和霍逢正听这声音顿时一惊,不过后者还是赶紧去把蜡烛点燃。
灵堂内亮堂起来,洛行云一下子就看清所有人。
站在自己前面的是个蒙着脸的高瘦男子,黑袍人则仍然靠在梁柱边上,霍老爷在牌位的附近,还有一人居然正在从正门进来。
“来者何人?!”那高瘦男子将打量的目光从洛行云身上移开后对着门口的人厉喝一声。
黑袍人见势不好忙趁机逃跑,洛行云双眼微眯,抬脚就追了上去。
那刚进来的人显然是个小毛贼,高瘦的男人一抬手就将人打晕扔在一边,从腰间掏出了一块木制的令牌:“霍老爷,在下乃是浮莲壁木一,此次我是收到您的信笺才过来一看的。”
霍逢正脸色微变,整个人顿时恭敬一分拱手道:“的确是...不过我已经想好了让方才那位少侠去杀掉那人。”
木一听闻却皱起眉,眸中掠过一丝疑惑:“霍老爷可查清此人底细?”
“不曾,只知道此人武功高强,与黑袍人有些恩怨。”
“方才...我在那位少侠身上好像看见了公子的令牌。”
“...什么?”霍老爷一愣,“不可能吧?!”
木一道:“我们还是快些跟上去瞧瞧,也不知那少侠是什么人。”
然而洛行云这边已经将那黑袍人抓住了,自然是借当地抓野兽的陷阱。如今黑袍人受了他一掌又被个大网吊了起来,两边都是锋利的竹刺,活像个被套住了的野猪。
“说吧,周裴为什么要派你杀我?”洛行云一字一顿地说,神情很是平淡。
黑袍人咬着牙,似乎挺固执,洛行云则放松一寸手中握着的绳子,两边的竹刺顿时往中间逼近两寸。
“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我不介意一点一点地让竹刺靠近你。”洛行云挑眉道,原本这等折磨人的法子他是不喜欢用的,奈何就有人受不住这种折磨,于是他又说,“当然我也可以给你第二条路,我不杀你,但你得告诉我原因。”
“...你是个变数,和那个历万书一样。”沉默了好一会黑袍人才轻声道,也许是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但凭自己的本事躲开丞相的追踪还是可以的,“但你是邪教委托周大人的目标,我只知道这么多。”
“...”洛行云皱眉。
又是邪教,邪教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恩怨,还得特别委托给丞相?莫不是与那个双蛇烙印有关?
他扫了黑袍人一眼,说好的不杀就不杀,但平白放了他又不可能。便想拿块石头什么的拉住绳子让这家伙挂在这里自生自灭,就听见一阵细碎的摩擦声从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两道身影从里面掠出。
“霍老爷,你来得正好。这人的命我不收,就交给你们了,在下无功不受禄,报酬也算了。”洛行云笑道。
那边黑袍人顿时咬牙切齿道:“你说过不杀我的!”
洛行云笑意收敛,眼皮微垂挡住了大半眸中光华,轻声道:“我有要杀你了吗?不过是把你交给霍老爷罢了。”
“那与杀了我有什么区别?!”那头黑袍人还在歇斯底里。
“自然有的,你上次害我受伤,现在让我放你走是不可能的,我顶多...能接受让你的血不沾上我的手。”洛行云说的时候脸上的冷漠渐消,反而带了点笑意。
虽然那笑意让旁观的木一两人皆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霍逢正一来就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应该欣喜若狂,当下却有些拿不准主意。
不收报酬是好啊!可不收报酬他又有什么借口对人打探一番?
一旁的木一先是一掌拍晕了那还在喋喋不休誓死要如何如何的黑袍人,而后上前拱手道:“洛少侠,刚才多有得罪,我是霍老爷的远房亲戚,木一。”
“呵呵,不打不相识,在下洛行云。”
“这人就让在下处理吧。”木一笑道,双眸却隐匿地扫了几眼挂在洛行云腰间的玉佩,有些犹豫。
庄主的令牌十分特殊,乃是用一种颇为稀罕的上等寒玉制成,握在手中冰凉清爽,上雕双鱼纹。天下一共仅有三块,一块交由庄中大掌事,还有的就在庄主自己手里,可这人...怎么也有一块?
“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洛行云见事情也办完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木一与霍逢正似乎有事相商,自己在此处着实不便。
“哎!洛少侠请留步!”霍老爷突然叫住了他,还走进几步,“少侠此次无功劳也有苦劳,人还是少侠抓住的,老夫不想占了少侠的便宜,不如明日我便派人将八百两黄金送去如何?”
洛行云一下子倒弄不清这霍逢正是什么意思了,还有商人拼命塞钱给别人的?虽说那理由听起来很在理,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怪怪地。
于是他老神在在地婉拒道:“不用了,是洛某受之有愧,在下还有事,明早就要离开,便不劳烦霍老爷费心了。”
“那好吧。”霍逢正目光中尽是犹豫,但他也只能这样说,眼睁睁地看着洛行云潇洒离开的背影。
木一对那令牌执着得很,但他不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