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 淡淡道,
“上隐者,身藏而德不晦, 循入山林之中,虽身隐于野, 但是其德昭昭,便是万乘之君, 也要屈身相请。”
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淡淡地扫过, 终于落在了那若敏居士的身上, 微微一笑,这笑带着深意, 便接着说了下去,眼神坚定又自信,举止间自有一番fēng_liú气度,朗声吟道,
“怀佐世之志,希龙颜之主, 敛翼待时,候风云而动。”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这寥寥几句,可谓是气度非凡,声声掷地,让人忍不住朝那个清清俊俊的男子看去,他们眼中都带着掩不住的惊异,一时间,座上鸦雀无声。
只听那清朗之声娓娓道来,
“中隐者,泛而受,悠然辞,使君常有企慕——虽有治世之才能,却因才华无法施展,不屈于流俗,虽有不足,也算可贵。”
“而那下隐者,才华不为当世可取,故而逃丘园而不返,世人敬慕其高风亮节,不敢加以谗言。”
满座鸦雀无声,他们都默默地思索着这明晦之言,他们被那“侯风云而动”的气度所惊,默念着“泛然受,悠然辞,使君常有企慕”的句子,心中的惊异已经不能够用言语来形容了。
这番言语,看着便是简单的概括,然则高屋建瓴,气度非凡,而那寥寥几句,文采盎然,断然不是那“不通诗作”之人能够说来的句子,更何况这远远跳出自身的悲喜欢乐,高屋建瓴地提出那“上中下三隐”并且能够自圆其说,让人信服。
和他这话比起来,其他的人的诗作都在境界上就落了下乘。
便是之前那若敏居士的诗作,那自比“采桑女”的行为,和这三隐比起来也是显得颇为小家子气了。若敏居士也是愣在原地,实在没有想到这小子着实狡猾,直接从立意上面入手,倒是显得他的诗作小气了,一时间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然而,之间那拦住了张玉英上前为难明晦居士的胖胖的客人却上前一步,微微一拱手,歉然道,“居士好见地,在下为刚刚的对阁下的轻视道歉,居士是真材实料之辈,是我们眼拙了!”
其他人也是羞愧不已,面对这番高屋建瓴的话,越发显得之前的轻视如此可笑。
隐士多飒然之辈,心中佩服,便纷纷上前给这明晦居士道歉。
末了,那胖胖的居士忍不住上前一步,提议道,“然这上中下三隐,居士可否与我们细讲一番?”
那明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然这三隐,就算是下隐也是极难达到的境界,大抵更多的,便是只能算山野客,算不上这隐士。”
这话一出,除了若敏居士,其他人都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了,知道这明晦言之有物,便都洗耳恭听,而那明晦居士却未在此处做学问了。
他带着笑意问道,“张居士可在?若明晦没有记错,您可是洛阳张家的分支子弟?屡试不中便退来了这长溪山?”
那张玉英脸色一变,这来历他可是连最近的好友都没有告诉,便是觉得屡试不中丢人,只说是无心官场……这人如何知晓的?
当众被揭短,他自然生气,但是根据之前的经验,他也学聪明了,没有贸然出来说话。
只听得那明晦居士话音一转,“今年的试题较前些年怕是要简单些,玉英再去试试也可,策论若是不便,明晦可以与兄长交流一番,盘缠不够,小弟也薄有资产……”
“眼见得张兄才刚过弱冠,诗作中多书生意气,若是在这长溪山待着,怕是没个十年功夫难以被召去为官,与其临渊羡鱼,何不退而结网?”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玉英忍不住沉思了起来。
“谢兄可在?谢兄辞官,不过是因为与那上峰周大人有些矛盾口角,那周大人现已经调离了雍州,现在的大人为人宽厚,必然愿意为您上书,谢兄颇受百姓爱戴,雍州一带美名流传,谢兄莫要辜负百姓厚望……”
“陈兄……”
……
……
这流觞曲水,曲子换了一首又一首,听着那青年娓娓道来的话音,坐席上的客人们一个个认真地听着。
等到这一圈人都说完了,他才停了下来,抿了口茶水,跳过了那若敏居士,不咸不淡道,
“若敏居士名满天下,此番钟情于山光水色,在下区区小辈,便不多言了,想必没有多久,便有人前来三问茅庐了。”
在场的人包括那若敏居士全被这明晦给镇住了,点没有点到的人都在思考他什么来头——对他们这些事情仿佛了如指掌,虽然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说太多让人难堪的话,却也正好解了他们此时的心头之惑,又不吝啬施以援手,让人心生感激之余,又让人实在对这明晦忌惮不已。
但是这一番“三顾茅庐”的话,可正正好好戳中了若敏居士的痛脚——毕竟他在这长溪山也五年了,可没有人前来问津,虽然名气很大,但是朝廷连一句话都没有给过,更不用提那三顾茅庐了。
明晦居士这话,分明就是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