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
便是她饿死的那段日子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为什么水田里会有这种又恶心又可怕的生物,她要是知道,就冲着这个,她也打死都不要下乡。
罗美玉被柳三月三岁小孩一般无所顾忌的大哭给震懵了,这玩意儿他们这常见的很,随便一个沟沟里都是一堆,真不觉得能可怕成这样。
她忙弯下腰去给柳三月扯腿上的蚂蟥,一边扯一边劝哄:“别哭了,别哭了,我给你扯下来,扯下来就好了,蚂蟥没那么吓人,摔两下就死了。”
说着把扯下来的蚂蟥揪着往地上摔,一边摔一边拿眼去瞅柳三月,“你看你看,我摔它呢,”摔了两下又举着手里软趴趴不动弹了的黄色蚂蟥冲柳三月喊:“快看,快看,它不动了,死了,死的透透的,再咬不了你了。”
这哄的,真就跟哄两三岁小孩似的。
柳三月全然没有任何反应,只一个劲儿的捂着脸哭,内心崩溃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太害怕了,真的太害怕了,完全无法忍受身上吸附着这么恶心的东西。
这感觉就好像掉在了老鼠坑里一样令人恶心。
罗美玉无奈,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怕蚂蟥的,这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一边给柳三月扯蚂蟥,一边絮叨继续说着劝慰的话,“都赖我,我给忘了,没来得及提醒你。”
“水田里蚂蟥多,常见的很,没什么稀奇的。咱们这儿插秧的时候隔阵子就会把腿抬起来瞅瞅,有蚂蟥了就扯掉摔田埂子上,它自己不一会儿就死了,它除了吸血什么都干不了,真的不吓人。”
吸血都不吓人,还得怎么样才吓人啊,难道还得吃人肉才吓人吗?崩溃的柳三月哭到直打嗝,鼻子堵的喘不过气儿。
“三月,三月,我来了,我来了,别哭别哭。”陆淮卷着裤腿,一腿的稀泥,急急忙忙从远处跑过来。
柳三月的哭声太大,周围一整片忙活的人几乎都听见了。
跑到跟前拉过柳三月便盯着她身上上下的打量,“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伤到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罗美玉早把柳三月腿上的蚂蟥给扯了个干净,柳三月腿上没了蚂蟥,敢动了,一头便扎进了陆淮的怀里,本来已经变小的哭声又响亮起来。
陆淮扶着柳三月,手足无措,询问的看向罗美玉,罗美玉耸了耸肩,削瘦的面上很是无辜,“被蚂蟥给吓到了,刚刚她腿上吸了好多蚂蟥。”
“太可怕了,太恶心了。”柳三月闷在陆淮的怀里,一边哭一边崩溃的说着,“怎么会有那种恶心的东西,我的腿上全都是,到处都是,还会动。”
说着又是放声大哭,
陆淮刚刚也碰到了不少蚂蟥,都已经学会怎么把蚂蟥给精准的扔到田埂子上了,当下懊恼,倒是给忘了,小姑娘家家的,最怕这些虫啊什么的。
他轻轻拍着柳三月的背,柔声安抚,“不怕不怕,蚂蟥都已经没了,你低头看看,罗婶都帮你扯完了,真的没了。”
“陆淮,我受不了这个,我真的受不了这个。”柳三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苦点儿累点儿她都不怕,抢收的时候那么难她都熬下来了,可是蚂蟥这种东西,她真的没办法忍。
“我知道,受不了就受不了,受不了咱不就插了,我送你回去,你先在家休息一天,好不好?”
说着,陆淮一边轻抚柳三月的背,一边给了罗美玉一个歉意的眼神。
罗美玉理解的摆摆手,都哭成这样了,肯定是没法继续干下去的了,估摸着城里人没见过这个,也是没有办法。
是得休息一天缓缓。
“不,不用了,让我歇歇,歇歇我估计就能不那么怕了。”柳三月怕是怕,可真说不干了,回去歇着,她又不好意思这么干。
怕被队里人给说闲话,说她打城里来的太娇气。
她深吸几口气,冷静了一些,从陆淮怀中抽离,抹了把脸,抽抽搭搭的说:“我一会儿顺着田埂子插水田边上这一排吧,不下田我就碰不到蚂蟥了。”
陆淮搂着柳三月,低头朝她脸上一看,得!脸上全是被眼泪给淌的黑一块儿白一条的稀泥,连嘴唇上都是,眼睛都几乎快要被遮的看不见了。
本来心疼的直皱眉的陆淮忍不住眯着眼笑了出来,抬起大拇指在柳三月脸上抹了把,将大拇指伸到柳三月眼前,笑着调侃,“瞧瞧你都哭成什么样子了。”
“行了,我说不插了就不插了,这么多人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就回家去好好待着,有我在呢,用不着你操心那么多。”
罗美玉也跟着劝,“是啊,就让你男人送你回去歇着吧,这里我自己就够了,忙的过来。”
说着罗美玉笑了下,冲着柳三月插的歪歪扭扭的半排秧苗努努嘴,柳三月跟着看过去,罗美玉眼里满是打趣的笑意,“你自己看看你忙活半天那你出来的结果,你不在我还省事些。”
……
好像还真是这样没错……
她干了半天等于什么也没干成,插的秧苗得拔了重插不说。还被蚂蟥吓崩溃,真是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柳三月倚在陆淮怀中,顿时臊眉耷眼不好意思抬头,“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呦,这就是了嘛,回去吧,快回去好好歇歇。”罗美玉笑着挥手说道。
陆淮松开柳三月,上前一步背对着柳三月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陆淮感觉到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