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们可以互相照应,我也可以一路照顾你和太太。”
顾文怀不愿意,那边的情况是怎样连他自己都不晓得,没理由还拖著丽莎去。可是她十分坚持,又说以往在菲律宾也经历过水灾,这方面她比他有经验,他心乱之际只好妥协了。
往睽省的路途十分崎岖,即使平时,若没熟人带路,要进入村庄已是困难重重,何况现在,只会有人要出来,不会有人要进去。最后,顾文怀与丽莎乘坐飞机到达邻近的一个城市,然后几番辗转才到达睽省某部门。
“我来找我太太的,她叫高胜寒,与一队剧组人员在村里拍摄,我今早与她失去联络,请你帮我查一查。”
一个穿制服的人从头到脚扫视他一番,神情冷漠。
“先生,现在到处都是等著救的人,村内的情况很糟,你留个联络,有消息通知你。”
听他这么一说,顾文怀的心更荒了,真的这么严重。
他见那人依然眼定定的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即在口袋里掏出一张票子塞到那人手上。
“多亏了哥们的帮忙,水深火热不遗余力,我太太有赖各位了,喝杯茶水的。”
那人看也没看,利落的接过银子。
一旁的丽莎眼眨眨。
“这是我们的份内事,应该的。你说你太太和一群人来拍摄的?哎,今早收到消息,里面土崩了,埋了一间房子,住的是外地人,好像,也是来拍摄的,不知会不会这么巧...”
顾文怀听罢如遭雷击。就是今早,电话中断了,她的声音没了,没了...
他不由晃了一下,合上眼,竭力镇定自己,“我可以进去吗?我一定要见到她,求你帮帮忙。”
“我们尽人事吧,现在情况恐怕比较难,”那人忽然顿了顿,往门外瞧了瞧,“你等一下。”
片刻,那人带了一个瘦棱棱,皮肤赤红的男人进来,一看便知是名村民。
“他可以带你,进去了你找那些救人的问问吧。”那人又向那农民说,“这位先生要进村找他太太,哎,怕是今早埋了...”
农民朝顾文怀木讷的点点头,眼里不乏怜悯之色。
顾文怀与丽莎一见那辆小型卡车和上面的沙包便知这人是来运沙包的。这回他要多运上两个人了。
“这路很难走的,你们抓紧点儿。”农民瞧顾文怀有点局促的笑笑。
“谢谢这位大哥帮忙,我性顾,你怎么称呼?”
顾文怀边扶著丽莎上车,边对那人说。
“称呼啊?我叫阿光。”
阿光好奇的瞧一眼丽莎,不是老婆又不像妹子,奇怪。
顾文怀见他满面困惑,向他笑笑,“她叫丽莎,我家的佣人,菲律宾华侨,会些少中文。”
阿光眼中的诧异更浓,佣人也有这么好当的吗?还用得着主子出手搀扶。
入村的路途果然坎坷,颠簸得丽莎几乎要吐。
顾文怀则满心满脑子高胜寒,全副心思精力已放在镇定乱七八糟的情绪上,身体早已麻木。
沿途经过,可见远处满目疮痍,伶仃的瓦顶仿若浮于水面,农地亦已化为一片水乡。
“阿光大哥,每年都是这样吗?”
阿光无奈叹气,“都差不多了!今年我们这儿都惨了,老天大爷就不睁眼看看!你说怎么办?走又走不动,像我这样还能干什么活的” 他无奈摇摇头,“你那里人啊?老婆跑这儿来干什么?”
顾文怀刚想说话,忽听阿光大声喊道,“哎!抓紧啊!”
车子突然猛地向前一倾,差点儿打了个翻身,重重的落地。
阿光浓重的口音对丽莎来说仍颇难明白,她听见那声呼喊,一时怔住,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顾文怀紧紧搂住,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感到两下剧烈的摇晃,身体也跟著倒去,然后是沙包掉下的声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伏在顾文怀胸前。
“哎呀!真倒霉,这路陷了!”
阿光慌忙爬下车,绕到后面去,却见丽莎也是慌里慌张地在大喊。
顾文怀的头撞上了车上的栏杆,更见血色,但他并没完全失去意识,迷糊中听见丽莎和阿光急得在叽呱高叫,慢慢睁开眼,摸了一下额顶,原来流血了,怪不得他们慌成这样。
丽莎与阿光见他醒来都宽慰不已。
顾文怀朝他们笑笑,“破了点皮,不要紧,现在怎么办?去不到了?”
阿光往前望去,“真倒霉,快要到了嘛...人是可以走过去的,沙包可搬不动了。”
他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顾文怀,这人为了找老婆都撞破头了,哎,算了,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你还要去吗?我带你走捷径吧。”
顾文怀见阿光肯带路,连忙点头,“去,我去,麻烦你带路。”
他让丽莎先下车,自己跟在后面,谁知脚一落地,竟觉一阵眩晕。
他悄悄往车身靠了片刻,不敢暴露声息,挽著丽莎随阿光走去。
原来阿光所说的的捷径就是攀过一个小山头,路并不太难走,但连日暴雨肆虐,有泥流隐忧。
走过了那个山头,随即可见另一边果然有一处明显塌陷的凹处。地上是一个小丘形的石泥山、一架铲土车和几个穿军装的人。几个人几乎是徒手在搬石挖泥,那土丘虽不算太高,但泥土湿透,这样埋了大半天,生机似乎已是微乎其微。
顾文怀一见那堆塌下的泥土,一颗心即时裂开两边。
阿光向其中一个军装队员走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