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叫医生来,不过你跟我走,我就是来接你走的,他们已找到车,可以载我们去飞机场,这里始终是灾区,我们尽快离开。”
高胜寒有点无措,支支吾吾,“可是,他现在,好像很虚弱,我--”
还没把话说完,房门已往内徐徐打开。
她一愣,已见顾文怀靠门而立,手上拿著她的手机,面无表情。
“你跟他走。”
他冷聲说,将手机递到她身前。
她看着他冷冰冰的表情,仿若如梦初醒,刚才与林泉的对话太投入,忘了自己还站在房门口。
整个氛围忽然極度怪异,他冷漠地看着她,她难堪地看地下,他狠狠地盯著他。
“拿著。”
顾文怀依然递著她的手机,一点也没理会林泉的敌意。
高胜寒不肯接过手机,忽然眼睛一亮。
“不如这样!我们一块儿走!”
林泉的目光顿时铺上一层霜,“没有位。”
高胜寒不禁又焦躁起来,“不就载多两个人,要不我和丽莎坐地上,反正是自己包的车。”
林泉盯著顾文怀的眼睛仿佛要隔冰喷火。这个小人的手段果然高明,总会在最适当的时机跑出来惺惺作态。高胜寒一见到他立刻七魂不见六魄,分明已被他下了mí_yào。
他愈想愈不忿,怒火中烧,猛然双手攫住顾文怀的衣襟,将他抵在门框。
高胜寒与丽莎均惊慌不已,反见顾文怀依然一脸冷然,垂着眼帘,没看林泉,也没反抗。
“chris,你干什么?!”高胜寒欲扯开他的手,却显然无能为力。
林泉不理,挽著顾文怀的衣领将他扯到面前,几乎鼻子碰鼻子,高声怒骂。
“你这算什么男人?!我看见你这副死样就要吐!装模作样,有本事就跟我单挑!就会扮可怜博同情哄女人替你出头,老婆岳母佣人一并搞!怎么不去做鸭?!我警告你,你要搞什么女人我不管,但你最好不要碰我的女人,不然你瞧我打不打死你!”
林泉满面通红,他已忍了太久,此刻实在忍无可忍。
使劲将顾文怀推开,他一手拖著高胜寒转身就走,可她奋力挣脱。
“chris!你太过分!我不会跟你走,要不我们四个一起走,要不你自己走!”
林泉颓然地摇头,目光里不掩深深的绝望。
“我还是说中了,你给这个魔头迷惑了,”他咬咬牙,“好,你要留就留!总有一天你会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痴痴的再看她一眼,离开她的每一步仿佛在他身上削下一块皮肉。
高胜寒看着林泉离开的身影,混浊的思绪横冲直撞。
“你跟他走,去吧,还追得上。”
身后又传来微弱的声音。
高胜寒默然转身,见顾文怀依然拿著她的手机,面无表情。
她叹了口气,终于接过手机,人却向他走去。
“我说了留下。来,你先躺下,我另外帮你找个医生。”
她伸手欲搀扶他一把,他却一下闪开,同时亦摆脱丽莎的扶持,一脸执拗,自己拐过身走开。
丽莎与高胜寒互看一眼,均无所适从,平时隐忍从容的顾文怀闹起别扭来竟与一个大小孩无异。
他晕乎乎的自己走了几步已站不稳,身子一倾,靠墙滑坐地上。
高胜寒不理会他的抗拒,蹲到他身边,“你怎样?刚才有没有弄伤了?”
他淡然一笑,夹带几分嘲意,“你放心,死不去的。”
高胜寒闻言,一颗心急急下坠。
他全听到了,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丽莎...” 再顽固的意志有时也要向现实低头,他实在已无法站起。
丽莎架起他腋下,扶著他磕磕绊绊走进卧房,一眼也不敢看在后面发呆的太太。
刚才的对话虽然她不全然明白,但显然是太太在外面招惹了情人,激怒了先生。那个情夫还凶巴巴的要打人,真离谱!
她原来不知太太这几个月去了那里,现在才晓得太太一直与情夫在一起,还差点儿出事了,怎不把先生活活气死?难怪先生向太太发火,太太却不敢顶嘴了。
呆立一旁的高胜寒满腹委屈。这世上没人理解她,而她自己,更不理解她自己。
她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如今竟不明不白的碰了满面钉子,弄得伤痕累累,无地自容。
她可以跟林泉走,可她没有。她既愿为顾文怀留下,却又偏偏说出那些连她自己都觉得心寒的话。
这不是自食恶果,自讨没趣吗?
她愈去想,愈想不明。
“丽莎,你看着先生,我去找医生。”
找个理由出去总比这样难堪的待在这里好。
“不必了,”床上传来冷冷的声音,“你去问下服务部有没有退烧药,我吃过药,休息一下就好,不必麻烦。”
“不麻烦!我在这边几个月也认识些人,我很快回来!”
“我没事,小时候都是这样熬过来的,你别去,我不想你自己走远。”
高胜寒却步,她不是不知道,他从来是个自生自灭的孩子,即使病得半死也不会有人带他看医生。
而她,居然也忍得下心,留下大病初愈的他独自苦撑,为她撒谎,为她忧心。
如果周顺雅是最残忍的母亲,她便是最无情的妻子。
她咬咬唇,小声道,“好,我下去取些药,很快回来。”
丽莎守著顾文怀,只见他一直合著眼,再没胡言乱语,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