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收回了自己的剑,又看了眼仍旧倒在地上吐血的常永逸,尴尬之余还显得有些后悔。

经历了常永逸的嘴贱,居然不想干脆剁了那个臭小子吗?谢冬眯起了眼,暗道这个大师兄看起来冷冰冰的,脾气居然还真是不错,性情似乎也比较好骗,今日要做的事情估计已经成了一半。

“师父的牌位早已设好,就供在大殿的正下方,和历代掌门放在一起。”谢冬道,“大师兄如果不放心,可以去亲眼一看。”

何修远撇开了视线,有些犹豫。

“何师侄,不要纠结那些不知哪来的谣言了!”冯长老见势不妙,赶紧叫道,“无论如何,这是个厚颜无耻的贼人,这一点总是没错的!”

何修远被这么一提醒,总算再度将视线落在了谢冬身上。

实话实说,他这一次之所以愿意回来,只是因为父亲突然身故,不可置信之下回来祭拜,原本也打算只在山底下拜一拜就走的,结果正好听见山下有凡人在议论“山中神仙”的轶事,把那些谣言信以为真,才气得跟着冯长老上来了。

但现在来都来了,何修远自然要把这个新任掌门多看几眼。

好半晌后,何修远以一种柔和了许多,却依旧谈不上客气的语气道,“你确实是依赖药力突破到凝元的。根基不稳,气息极虚。”

谢冬苦笑地点了点头。

“至少十年之内,你的修为不会再有寸进,甚至稍有不慎还会重新跌落到筑基。”何修远又道,“哪怕十年之后,如果没有足够的灵物的滋养,或是心性稍有凝滞,修为同样很难再有进境。甚至可以说,足足有八成的可能,你会一生都停留在这个阶段。”

谢冬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哪怕他对自己所付出的代价早有认知,此时听对方一句句这么摆出来,也觉得胃疼得很。

地上的常永逸更是双目圆瞪,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而你现在不过是凝元初期而已。”何修远看着谢冬,最后叹息着说出了这句话。

言外之意,如果玉宇门的掌门是一个很可能一辈子停在凝元初期的人物,真的是太寒碜了。

谢冬沉默着,好半晌之后才笑了笑,憋出一句,“我知道。”

说罢,他抬起头,直视何修远的双眼,“所以你想要代替我这个不中用的师弟,坐上这个掌门之位吗?”

“如果掌门是你不是我,”何修远问他,“你有多大的自信管好这个宗门?”

“至少五成。”谢冬道。

话音刚落,边上冯长老便噗嗤一声笑了。何修远也皱起眉头,对他的回答显然不甚满意。

“我知道,五成谈不上多,也不是很能说得出口。但人力总有极限,这就是我的极限。”谢冬又道,“如果师兄你可以做到更好,这个位置自然应该由你来继承。”

“你就是这种志气?”何修远言语之中已然又有些恼怒了,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既然如此,玉宇门怎能交到你的手里!”

冯长老高兴极了,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

“大师兄,别急。”谢冬却神色未变,反手便从身上掏出了一本东西,“宗门的事情,自然得了解宗门之后再做决定。师兄你当年一走了之,如今已经过去八年,有些东西你该多看看才是。”

说着,他走上前去,将那本东西放在何修远手中,“这是宗门的账本。”

何修远困惑地看了谢冬一眼,不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而后他翻开账本,第一时间只觉得头晕脑胀,他最讨厌这种需要计算的复杂玩意儿。但是看了片刻之后,一些基本的东西,比如每月支出,每月结余,账户赤字之类,他还是看得懂的。

顿时,何修远的膝盖好像弯了一下。

“账本内容很多,站在这儿看也太累了,师兄还是随我去书房吧。”谢冬笑道,“我这几天已经反复将其看了数遍,一路上可以与你仔细说说。”

何修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知道点头。

谢冬便忽略了原地冯长老常永逸等一干人等,微笑着在前面领路。何修远浑浑噩噩,亦步亦趋地跟着。

“宗门如今共有一百三十二人,但其中有炼气弟子足足九十人整,筑基弟子只有三十九,凝元更是只有你我和冯长老三人。”谢冬道,“炼气弟子每月需供应一颗集灵丹,筑基弟子需每月供应一颗纳灵丹,算上其余开支,每月至少需要五千灵石。而宗门的收入,多是前任掌门每次领队外出寻宝所得,少量是靠租给其余门派的土地,以及山下凡人微末的供奉。如今的情况之下,最大的收入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不过每月一千余灵石,只是支出的零头。”

何修远呆滞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这些话究竟听懂了多少。

“更可怕的是,其中还有着惊人的贪腐。这份贪腐无法追究,因为以前负责账目的那位长老已经陨落在外了。”谢冬夸张地长叹一声,“他在账目上做了手脚,让人误以为宗门内存储的灵石还有富余,其实挪了很多进他自己的腰包。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将账目整理正确,最后发现,宗门内存储的灵石其实已经只剩三千,只够我们用半个月了!”

哐当,何修远整个人晃了一下,眼看着要倒。

“但这依旧不是最可怕的,我们甚至还有外债。”谢冬回过头来,“师兄,在成为了新任掌门之后,你有多大把握,把这个宗门给管好?”

何修远低头看了看手中账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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