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炎没说话,只是背转身去。
“你也不知道吗?那算了,可能并非什么宝物吧。”
“听说过天心玉吗?”
“天心玉?”我怔了半天,“就是传说中聚集了远古众神残存之灵气,拥有撼天地动乾坤之力的玉石?”
烈炎道:“你说的不错,谁拥有了天心玉,谁就可以得到几近无敌的法力,掌控权倾四野、一统八荒的机会。在魔界,我们都把天心玉叫做翡璧之心。”
原来魔尊派手下寻找的竟然是天心玉!我强压住内心的震惊,道:“可是天心玉只是一个传说,它真的存在吗?”
“谁知道呢。”
烈炎不经意间用手指轻触七彩应心珠,七色的玻璃球变成了浅红色。
***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想翡璧之心。虽然大家都说天心玉乃传说之物,但传说这种东西,总归不会空穴来风,而且我上次被迫扮作小莲时,确确实实亲耳听到烈炎和褚衣说要追查翡璧之心的下落,难道世间真有天心玉?魔尊黑曜发现了蛛丝马迹,才派他们去打探?要真被黑曜得到了天心玉,那我们还打什么?直接缴械投降算了,我还能回家安安稳稳地种块地、卖个瓜……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原本安静的院子也变得喧闹起来,不时有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我焦急地等着,终于在天色将黑为黑之际,壑川亲自过来接走了雪熙。
雪熙换了件合欢层叠的紫缎霓裳,向来随意披散的乌发也束之高髻。院子里的海棠深深浅浅、绚烂多彩,此时却已尽失了颜色,也只有雪熙这般的女子,才可令满园春/色都成了附庸之物。
壑川携了雪熙的手,止不住眼里满溢的笑意:“雪熙,你可真是一块无暇的美玉。”
雪熙双颊嫣红,挣脱不开,只有由着壑川握住自己的手。
我一路跟着他们,第二次来到了这座华丽不凡的宫殿。妖月姬仍旧穿着那件裙摆绣了牡丹的火红长裙,只是铺着绸缎的软榻换成了镶金嵌玉的美人靠。
殿内歪歪扭扭地放着两排桌椅,如长蛇般一直排到大殿门口。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还不断有新的花样端上去。此时殿内几乎已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连没有摆放桌椅的空地上,也挤满了你推我搡的妖怪。
我从未参加过魔族的宴会,如今见了这番场面,不禁哑然失笑:这哪里是宴会,确定不是市井集会?在仙界,越是这种大场合,越是讲究尊卑有序、整齐划一,连上菜的仙婢也是一个紧跟一个,井然有序地进出,容不得半点差错。你看一个神仙的座位,就知道了他的地位,至于那些没品没阶的小仙,明明殿内多的是空场子,却非得让你在外围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地站着,饭还没开锅,气先吃饱了。
我找了一圈,看到烈炎坐在右排中间的位置,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旁边一个没有门牙的老头哈哈直笑。他笑得嘴张那么大,竟没被灌进嘴里的冷风呛着,真教人佩服。
壑川领着雪熙坐到了左排靠近妖月姬的第三、四个空位上,而他左手坐着的,竟是笑脸盈盈的梦魔,还是上次我在桃林见到的那身滑稽装扮。
自打壑雪二人坐定后,他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雪熙,即使在和壑川说话时,也时不时瞄向雪熙。同样一直紧盯雪熙不放的,还有坐在斜对面的一对年轻男女,若说梦魔的眼神是欣赏而带着探究的意味,那么那年轻男子却是惊讶中含着怒意,女子的眼神则是震惊而怨毒。这对男女一定就是那位宛夫人的兄妹千里光和红萼。
我又看向烈炎,他刚将目光从雪熙身上移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位大哥收藏了,非常感谢
☆、剑拔弩张
宴会开始前,先由众妖按座次献上贺礼。
第一个献礼的是坐在右边第一位的胖子,体态臃肿、满面红光。
他优雅地向众妖鞠了个躬,然后示意全场安静。他示意了好几次,可殿内的喧哗声有增无减。慌乱中他打翻了面前的酒樽,一边招手叫来侍女,一边用哀求的眼光看向妖月姬,可对方并未理睬,只是含笑品着杯中的佳酿。胖子只好又求助于对面的壑川。
“安静!”
壑川一声厉喝,殿内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偶尔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胖子感激地冲壑川眨了眨眼,壑川似笑非笑地举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胖子呈上的贺礼很普通,一只缀有墨玉兰花的金步摇,但却说了近一盏茶时间的赞美和祝福的话,以至于他还未说完,等腻了的众妖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接下来的贺礼五花八门,都是些新奇珍贵的东西。梦魔的是一副空白画卷,可以变幻出你集中精力想的任何人或物。当妖月姬接过画卷后,不一会儿画上就出现了她自己的样子,接着又变成了一朵盛开的红莲……
当烈炎献完贺礼后,红萼从自己的座位上离开,走到一个戴着狐形面具的女子身边,附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女子偏过头朝壑川所在的方向望了眼,轻轻回了一句,我辨出最后两个字的口型好像是“放心”。红萼立刻面露笑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献礼结束后,二十个美貌舞姬从宫殿两侧鱼贯而出,执彩练、舒广袖,时而若扶风弱柳,时而若追月红霞,翩翩而舞,曼妙婀娜。席间言笑晏晏,觥筹交错,逍遥自在,连我都有点羡慕。
一舞献罢,红萼忽挺身而出,面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