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便打算离开孟府,雪熙对我们甚是不舍,而且有几次欲言又止,我便主动问道:“雪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雪熙一怔,眸光顿时暗了下去,缓缓道:“当时在妖月宫,壑川曾说如果我走了,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把我找出来,所以我怕……”
“你怕他再来找你麻烦?”
“我确实很怕,我不想和他走,我只想待在爹和哥哥身边,好好服侍他们。阿菱姑娘,你和云繁公子走了,就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这还真让人头疼,不过我们也不能一直保护你呀,招惹上壑川这号人物,不知是喜还是忧。雪熙,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结识壑川的?”
“去年阿爹带我去吴川那边,当时正值元宵节,我和壑川便是在灯会上认识的。”
灯会可真是个好东西,彩桔在灯会上遇到了索涛,雪熙在灯会上遇到了壑川,难怪小说里总喜欢将才子佳人与灯会联系在一起,艺术果然源自于生活。
我本想从雪熙口中听到一个凄美悱恻的爱情故事,可雪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概括完了全部内容,不免教我失望。
从怀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给雪熙,玻璃瓶里还睡着一只很小的蝴蝶,连纤细的触角和蝶翼上纷繁的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遇到了危险,就把这个玻璃瓶打碎,里面的灵蝶就会飞出来。”
“灵蝶?”雪熙接过玻璃瓶,新奇而欢喜,“真美!”
“它会飞到我身边,将你的处境传达给我,我们就会想办法帮你了。”
“可它要飞多久?”
“别担心,灵蝶的速度比我还快,它会及时把你的情况告诉我的。”
我和云繁依次向孟老爷和雪熙告别,出门时孟阳也来了,躲在雪熙后面。明明比自己的妹妹要高出一个头,却更像个黏着母亲的未长大的孩子。
“姐姐,哥哥,你们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云繁道:“看在你改口叫我哥哥的份上,我会考虑回来的。”
我道:“你若不改口,还叫他叔叔,我就一定回来陪你玩。”
孟阳立刻叫道:“叔叔!”
我和雪熙开怀而笑,云繁揉了揉额角,叹气道:“你若执意如此,也罢。”
走出江邑城时,我决定与云繁告别。
云繁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道:“我要去找人。”
云繁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波澜:“找人?去哪找?”
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天涯海角,到处找呗。”
半晌,云繁沉吟道:“我记得曾听清泽说过,雷州有一位镜灵婆婆,她住的地方有一片神奇的湖水,能够显示出你要找之人,要找之物的所在之地。既然你不知要找的人在哪,不如与我同回水月洞天,问问镜灵婆婆吧。”
“真的?那不是比南瓜管用多了……哎哟!”
手腕突然刺痛,原来是南瓜从手镯变成了一串扎手的荆棘。
我道:“找到了镜灵婆婆,说不定她就能帮你找到你的弟弟西瓜呢。”
果然,南瓜又由荆棘变回了翡翠镯子。
于是,我便又踏上了和云繁一起回水月洞天的路。
回到碧云阁,清泽似乎已经知道我们要回来,正笑语盈盈地站在门前。
☆、又遇旧敌
云繁问道:“其他几种草药可都采回来了?”
“他们都回来了,就等着你们手里的三种草药了。”
云繁故作愁苦:“这么说我是最慢的一个?”
清泽噗嗤一笑,抬手摸了摸云繁的鬓发:“好啦,你也很棒的。”
萍儿在一边笑出了声,清泽脸上腾起一抹红云,吩咐道:“你先带阿菱姑娘去之前的客房休息吧。”
我随萍儿去了客房,她给我送来了一盘芙蓉酥,然后一边替我收拾屋子一边与我闲聊,聊的都是云繁和清泽。
我几次想转移话题,但说不过三句就又被萍儿成功带了回去。连我自己都没搞清楚,我们是怎么从“金白狐族联手大败红狐叛军”绕回了“云繁和清泽初遇”这个话题上。
“云繁君与我们小姐可是一见钟情,你可能也知道,本来与小姐定亲的应该是风卓君,可是之前,小姐和风卓君连面都没见过,又何来感情一说?后来,神君寿宴上,阴差阳错地,小姐误把云繁君当做了风卓君,云繁君误把小姐当做了宛州金狐神君的女儿,他们一见如故,两情相悦后才发现原来都弄错了彼此的身份。好在天帝和风卓君都宽宏大量、甚是开明,便应允了小姐和云繁君的亲事,不过呢……”
萍儿坐到我旁边,拿起一块芙蓉酥塞进嘴里。
“不过什么?”
“不过开始时小姐总觉得云繁君心有牵挂,并非对她全心全意,好在后来云繁君喝下了忘川之水,忘掉了从前的爱恨纠葛,我想,一定是他在遇到我们小姐前喜欢过一个女孩,可惜他们有缘无分没能在一起。”
“要真是这样,清泽上仙不介意吗?”
萍儿无所谓道:“不介意啊,我们家小姐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云繁君既然肯为了她饮下忘川水,那么现在她在云繁君的心里才最重要,这就够了。”她又拿起一块芙蓉酥,眯着眼笑,“你不用替我们小姐担心,你看他们这么恩爱,很快又要成亲了,到时候再生个胖乎乎的小云繁,小清泽,啊,想想都幸福。”
送走萍儿后,我问她要了个小铁盒,将怀里的半块石头放进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