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就这样站在木盏盏身边哭着,希望她会心软,但直到他嗓子都哭哑了,木盏盏依旧没有看他一眼,却是把白景玄等来了。
白景玄下了朝,先去了惠妃处坐了一会儿,接着便是到莲容殿安抚了柳昭仪一番,最后,才来了舞袖阁。
到了舞袖阁,却是见一众内侍宫女,包括红玉都站在门外,院内,隐隐能听到有哭声传出来。
白景玄看了李德福一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都站到了门外来,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因为红玉是这舞袖阁最得宠的丫鬟,李德福便对着她问道。
红玉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李德福低垂着头,等白景玄发话。
“在此候着。”留下这么一句话,白景玄独自踏进了舞袖阁。
来到内院,便见到树下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却没了往日的温馨欢笑。木盏盏坐在缓慢地晃动着的秋千上,白渊则是累的坐到了地上,哭声断断续续。
大约是察觉到了有人到来,木盏盏抬起头看了一下,见到是白景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却是瞬间又消失掉了,别说是同往日一般地扑进他怀中,就连微笑都没有。神情木然,无悲无喜。
“臣妾见过陛下。”礼数周到,没有一丝错误。
这时,白渊也转过头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忙着起身行礼,声音嘶哑极了。
白景玄走了过去,走到木盏盏身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却分明感受到了怀中人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有些抗拒。
白景玄忽然严厉,道:“看着朕!”
半天,木盏盏才缓缓抬起头,看着白景玄的眼睛。
“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朕说。”这句话,语气却是放柔了。
木盏盏的眼睛一下子变湿润了,泪水顺着有些苍白的脸颊滑下,她忽然伸手搂着他的腰,头埋进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有人死,死了,眼睛睁得好大,呜呜,好恐怖,她为什么要推我,好多血,好痛,呜呜陛下,臣妾好害怕”
这么一段毫无逻辑的话,白景玄却是听懂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木盏盏的背,柔声哄道:“盏盏乖,有朕在,不怕~”
“陛下陛下”木盏盏不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唤着他。没一会儿,便身体一软,再次昏迷了过去。
白景玄打横将人抱起,朝着卧房走去,一边大声道:“来人,传太医。”
白渊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白景玄安抚木盏盏,然后将她抱走了,只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被人抢走了,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这次来给木盏盏看诊的,是成太医。
问过脉后,成太医将情况告知白景玄。
“陛下,锦修仪这是惊吓过度了,一时间有些排斥与人接触,只需开副养神的方子,过一段时间就好了。需要注意的是,这段时间内,不能再受到任何惊吓了,不然情况会更严重的。”
白景玄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成太医走后,白景玄招来了李德福,吩咐道:“告诉皇后,莲容殿的事,朕就交给她了,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至于宋荣华,让她不必过问,直接送到思过楼去。对外便说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闻言,李德福心中一惊,思过室,听起来没什么,却是这后宫之中,比冷宫还要让众妃嫔恐惧的地方。毕竟进了冷宫,终归是有命在,便有一丝的希望,而进了思过室的人,得到的,只有一杯毒酒,死后连安葬都不能,直接运出宫外,丢到乱葬岗去。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锦修仪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奴才遵命。”压下心中的震惊,李德福行过一礼,便退下了。
白景玄伸手,细细描摹了木盏盏的脸部轮廓,而后便离开了。
23 谁算计了谁
莲容殿之事,由皇后亲自过问,可最后查出的,也不过是一两条小鱼虾。
受伤的两名侍女,因救治不及时死去了,林容华被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至于毒虫一事,最后查出,是长信宫中的一位低位妃嫔,因妒忌柳昭仪,故而想害她性命。
此事到此明面上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幕后策划者,却是没有揪出来。
。
“阿茵。”柳昭仪坐在凉亭之中的石凳上,手中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手绢。
上次的事,柳昭仪本是邀请了颜贵人的,她最终却是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素素,上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那日的午后,不知怎地,忽然就觉得身子十分的不舒服,又想着你特意请了惠妃娘娘,我便没敢再去,怕扰了你们的兴。”
颜贵人坐在柳昭仪对面,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歉意。
柳昭仪愣了那么一下,随即勾唇浅笑,“阿茵,我怎地忍心怪你呢,你望了我们初识之事的情景,曾许下的诺言吗?”
颜贵人身子微微颤抖,想到从前的事,眼中竟是含了泪。
颜茵与柳素素并非是到了宫中才相识的,而是在更早之前,便已经是亲如姐妹了。
她们的初识,是在宣文三年。
大夏对女子的束缚,并没有多么的严格,无论待字闺中还是早已嫁为人妇的女子,一年之中,在几个重大的节日时,只要戴上了面纱,有侍女仆从跟随,便能出门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