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赫然便是白奕。他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马,身旁,是年仅八岁的白渊。
“锦妃娘娘。”白奕的声音,略显清冷。
木盏盏却是含了笑,道:“大皇子。”然后,便看见随行伺候的人将白渊从马背上扶了下来。
“母妃。”白渊唤她,声音里带了些许委屈。
“渊儿,随母妃来。”木盏盏将白渊招到自己身边,便带着他进了元府。
身后,是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年若有所思的目光,以及,随行大臣褒贬不一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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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是到达当日做一下休整,第二日,便是要尽数赶往平城郊外的专用猎场内。
木盏盏带着白渊,到了元府的花园。
“白渊,这两日随白奕一道过来,有何感觉?”木盏盏,坐到湖边的凉亭的石凳上。
白渊坐到了她旁边,小声道:“皇兄他,很厉害……自你跟父皇走后,路途中,大臣们每每有事,都会去找皇兄,而他,也能很快做出决断。”
白奕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白景玄又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去教导他呢。木盏盏无所谓地笑了笑,“渊儿,白奕厉害,那是应当的,毕竟他本身就很有天分,且又得了你父皇这些年的悉心教导。你要相信母妃,这些事,换做是你来应对的话,也能做得像他这么好,甚至是,比他更好。”
抬眼,望向远方,“从前的八年都过来了,这不过是才两天,你就开始自卑了。渊儿,这是不对的。你不该只看得到小小围墙内的天空,你的眼,该看到更远更广阔的世界,就像你父皇,他心中装的,便是这整片大陆。”
“母妃……我,真的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渊儿是这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了。可别忘了,你从前答应过,将来是要保护母妃的。”百分百的肯定,那是小小的激将。
“渊儿没有忘记!”小小少年,眼里又燃起了自信。
见开导得差不多了,木盏盏便将话题转开了。
“来,渊儿跟母妃说说,这两日,都吃了些什么,可还习惯?”
“吃的比宫中差了好多呢,不过皇兄他都能吃得消,我也可以。” ……
白景玄过来的时候,便是见到了这样的一幅母子间的温馨互动。
“爱妃,这是在聊些什么呢,这么开心?”他笑着走到木盏盏身边坐下。
“臣妾见过陛下。”
“儿臣见过父皇。”
母子二人忙给他行礼。
“免礼吧。”白景玄自然地扶起了木盏盏 让她坐回原位,这才对白渊道:“这一路上,还习惯吧?”竟是难得的关怀。
白渊难免有些激动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回道:“谢父皇关心,儿臣一切都好。”
木盏盏见到这样的情形,却是再心里暗暗感叹,这便是帝王家的感情,彼此间的交流互动,比起陌生人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其实,从前的她,过的不也是这样的生活吗,呵呵……
“那便下去休息一下,明日便要去猎场了。”问候完毕,便开始赶人了。
木盏盏扭过头去,捂嘴偷笑。白景玄其实不是不大关心白渊,不过是不知道如何相处而已吧。
“是,儿臣告退。”白渊说罢,转身出了凉亭。
儿子才走,白景玄便冷冷道:“盏盏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啊。”
闻言,木盏盏立马便笑不出来了,可怜兮兮地看向白景玄,道:“陛下,臣妾错了.”
见她如此果断地认错,白景玄心中自是明了的,她这是在这两日里,被他折腾得有些过了,想着明日一早便要去猎场,便也就不打算为难她了。
“这次朕便饶过你,下次再犯的话……”
“恩恩,臣妾知晓了,一定不会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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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大早便被白景玄叫起来,木盏盏十分的不情愿,嘟着嘴,坐在床上揉眼睛。
“难不成,盏盏还想让众人等你?”白景玄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丢不起这个人的木盏盏,只得爬下床来,唤了丫鬟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待一切都收拾好后,才随同白景玄出了元府。
府门外,除了从帝都带来的侍卫之外,还有平城驻扎的军营的士兵,将此地戒严。
一行人在官兵的护卫下,前往城外的猎场。
期间,木盏盏一直坐在马车里。一是因为她不会骑马,且白景玄顾及她身子不好,再来便是此地民风虽然开放,却到底不能让她这样的宫妃出来抛头露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队伍到达了猎场。
随行的侍**才们,便自发的去安营扎寨,官兵侍卫则是开始巡逻戒备。
木盏盏跟在白景玄后边,打量着这片带有特殊意义的猎场。
山峦起伏,树木葱郁,草木丛生。与其说是猎场,不如说是被简单围了起来的野生林区,更为恰当。
大夏国史上记载的有,开国的帝王,便是在这片山林间,于乱世中揭竿而起,戎马一生,打下了大夏如今的疆土。几百年来,后世子孙无意识的在维持这三国鼎立的局面,也不过是守住了这片江山,版图几乎不曾扩大过。 开国的帝王,建立政权之后,便立都平城,之后每年都会到此处进行围猎。所立的太子,皆是在此处经过了考验的。久而久之,此事便作为传统被保留了下来。国史关于此事的描写,便也只有这些,至于具体的考验,却是只字未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