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大,你小心着凉。”
夙离拿起披风披到桃夭肩上,语含宠溺。
“我才不会着凉呢。”桃夭头也不回,她可是妖精。
夙离坐在他身旁,也往窗外看去,入眼的除了一望无际的山峦和山上青翠的树木外再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了。
他笑她:“看了这么久还是没看够么?”
桃夭嘟嘴回眸,“看一辈子都不腻。”
“那我陪你看一辈子。”
桃夭怔住,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破天荒没出声反驳或是转移话题。
她定定看他几秒,倏地展颜一笑,“好啊。”
如果她能活一辈子的话,好像和他在一起也不错,哥哥不是就很满意他么?
夙离犹不敢相信桃夭刚才吐出的两个字,他一把捞过她,激动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桃夭也不挣脱他,慵懒靠在他怀里面,“好啊。”
夙离激动不已,他弯下头凑近她,“你说真的么?说了就不能反悔了。”
他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的。
“嘁,这有什么好反悔的?”
桃夭捡起一抹头发在手里把玩,“在你身边总能遇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干嘛不答应?”
夙离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朗声笑起来,“好!以后我带你去看更多更漂亮的风景,认识更多有意思的人。”
“好啊。”桃夭一口应下,如果,她能活到那时的话。
她偏头往窗外看去,蔚蓝的天空中成群结队的鸟儿伸展着翅膀,肆意翱翔。
桃夭眼里微微露出羡慕来。
她从小就没有过这种自由,故而很是羡慕它们,也很珍惜喜欢此时的生活。
少时,因为家中长辈的宠爱关怀,她很少能出来玩,唯一一次出远门跑到人界,就弄丢了‘灵’,从那以后她更是不能出来。
几年前要不是哥哥们为她做了很多保证,她也不能来人界。
但她知道,便是她来了人界,在清水镇落脚,身边依然有许多家臣在暗中保护她。
她知道他们其实根本不放心她来人界,尤其在她的‘灵’被弄丢以后,可他们更不愿看到她不开心地待在家中。
他们总把她当做小孩,却不知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比如——
没了‘灵’后,她的生命力会一点点流逝,根本就不是她当初和夙离说的那般简单。
而现在,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它的流失。
不过,她很满足,她从小到大的愿望——能在人界游历,见识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已经得以实现了。
“在想什么呢。”夙离低头把玩着桃夭的手指,见她神情恍惚,不知怎么的,他心中升起一种怅然,忙出声唤她。
桃夭回神,驱散脑海里的事情,笑意微微,“没想什么,咱们还有多久才到胡羽家?”
从他们离开那个山村到现在已经快半月了,每次桃夭问他,夙离总说快到了快到了,可这都又走了这么久了,还是没到。
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去他朋友那里,就这样一直游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日子多潇洒啊?
“再有半日路程就到了。”这次夙离终于给了她一个准话。
桃夭翻了个身,“对了,你和我说的‘嫁接’事件还没有说完呢。”
那日在山村里与那邪妖狭路相逢时,夙离曾说过他身上的蛇尾等物什都是从别的妖身上移过去的,名为‘嫁接’。
这半月以来,桃夭常常缠着他聊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夙离博文广学,仔仔细细和她说了这嫁接的来历,以及其间种种好处坏处。
也似乎是在那次俩人一起并肩作战,经历了生死,从那时起,夙离对桃夭不再小心翼翼地试探,一点点的进攻,而桃夭也不再避讳他的感情。
夙离道:“我昨日已经说完了。”
“啊—”桃夭很是失落地垂下眼睑。
“不过——”夙离抬起她的脸来,“我还有其他很多故事。”
“真的?”桃夭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那你快和我说说。”
夙离也不戏耍她,将她抱在怀中,开始和她说了起来。
“话说景宁元年间,在阳城出现了一只很厉害的妖怪……”
清刃在车外听着夙离真假参半的故事,无奈地摇摇头,也就只有桃夭姑娘才是真的把它当故事来听的吧,换了其他人听了这事,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毕竟景宁元年也就几年前罢了。
临近傍晚时,马车停在了一座比较偏僻的山头。
说偏僻并非山上没什么植被之类,相反这山虽然不太高,但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不同的植被,花卉。
只是这座山远离官道,被遮掩在重叠山峦之后,清刃驾着马车是直接在狭窄的长满野草的小路里摇摇晃晃过来的。
下了马车,桃夭仔细打量了几眼,问夙离:“……你那个朋友胡羽,就住在这儿啊?”
她以为既然是夙离的朋友,不说什么身份高贵,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遗世独立到这地步吧?
他这是所有的一切都自给自足么?毕竟这两天他们一路越走越偏僻,整整两日路途才从一个小村庄到了这儿。
完全可以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典范了!
他一个人真的不用三不五时去采购点其他物资么?
夙离亲昵地拍了拍桃夭拉着他袖子的手,“当初清刃第一次随我来时,反应比你还大。”
闻言,桃夭转头去看清刃,可惜他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