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鲁延启出列!”
鲁延启走了出来,他紧张得同手同脚,走到曲笙身边的时候,被对面年轻的彭家筑基期弟子们大声嘲笑。
鲁延启面无表情,他喉头滚动,只是看着曲笙。
事实上,鲁延启并不像曲笙平时昵称的“小蛮牛”那般只有一股蛮力,其实他心思相当细腻,想得也不比别人少,他知道自己修为低,只学过几招粗浅的法术,平时也很少跟师兄对招,何况还是资质最差的五灵根。所以他心里明白,曲笙根本并没有指望他赢,她会把重头压在她自己和夏长老身上。
可他想赢!
少年攥紧了拳头。
曲笙并没有看向鲁延启,她的任何举动都可能会给这只初次上阵的小牛犊带来压力,她同样知道此战必败,但他必须迈出这一步,战斗会让一个少年迅速成长。
彭千繁张手布下一道结界,只见结界中土壤翻滚上升,瞬间堆出一个擂台。
他道:“此番比斗非生死局,掉下擂台者,败。”
彭竟身边的那名筑基女修拂袖一阵清风,将他送入结界。彭竟单身持刀,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当当落在了擂台上。
曲笙走过去,握住了鲁延启的手。
“去试试吧。”她低声道,然后手上用力,亦是将鲁延启送了出去。
相比彭竟的精彩亮相,鲁延启便朴实许多,他借着师父的力登上擂台,手中也没有任何法宝,只是双手掐诀,做出了起手式。
“开战!”
彭竟唇角闪过一丝讥笑,而后高高跃起!
……
鲁延启曾经想过,自己也许不能赢,但是绝对不能输得难看。他会挣扎,他要让师父看到自己的努力,最重要的是,不能给苍梧丢脸!
然而当彭千繁令下,对面的彭竟出手之时,他竟然连一个法诀都没有读完!
鲁延启当机立断,立刻放弃掐诀施法,而是十分撑起了护体灵力罩,闪身堪堪躲开彭竟的攻击,他正想把法诀读完,却没想到彭竟身法诡异,鲁延启后心处立刻感觉到一股劲风,他想躲到右侧,但此时,雪亮的刀光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鲁延启何曾经历过如此凶险的短兵相接?那刀刃闪着寒光,他头皮发麻,腿一软,几乎要朝着相反的方向滚过去——然而彭竟没允许他逃开,而是一脚踹了出去,将他踩在了脚下。
持刀的少年就这样踩着另一名少年的头,彭竟神色冷酷,手中的刀“唰”地燃起一道红色的火光!
场外的曲笙几乎调用了全身力气,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冲上擂台。
彭千繁的结界既是阻止里面的法术伤到外面的人,同时也阻止了外面的人干扰赌战的进行。
她看着自己的弟子被人踩在脚下,双目已经微微泛红。
“延启,回来,回师父这里来。”她无声地唤着。
鲁延启的脸被彭竟碾进尘土里,他用力抬起头,把脸朝向曲笙的方向。
彭竟冷笑道:“杂碎,我平时拿来练手的傀儡都比你强!”
鲁延启牙齿咬得咯吱做响,他慢慢在彭竟的脚下抬起了上身,肩头的肌肉几乎要突破衣服爆出,那小蛮牛一样的身躯在彭竟肆意的凌虐下,发出了骨骼摩擦的声音。
彭竟用的力气不小,鲁延启的头在这沉重一击下,已有些糊涂了,他甚至忘了用灵力,而是在用肉身本能的力量来对抗彭竟。
那是凡人的力量。
彭竟悚然,他松开了脚,将刀横在身前,想看鲁延启还有什么后手。
鲁延启站起来之后,他摇摇晃晃地看了一圈周围,从衣襟里翻出了当年在鲁家村时,顶着凌晨露水上山找山猫时用的那把小刀,朝着彭竟毫无章法地刺了过去!
这哪有修士的样子,简直是村头少年的斗狠!
彭竟简直看不下去了,与这样弱的对手打斗令人恶心,他闪避了几下,便不耐烦地用刀背砸向鲁延启的后颈,然后一脚将他踢下擂台。
而此时,彭千繁在结界之外道:“第一战,彭竟胜出!”
但苍梧这边没人注意彭千繁的话,曲笙飞扑过去,将跌下擂台的鲁延启抱在怀里。他的脸肿了,那身原本白色的苍梧弟子袍上到处都是鞋印,只有手上还紧紧攥着那把小刀。
曲笙摸着鲁延启的脸:“延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赌战。”
“对,你输了。但是没关系,苍梧是一个整体,你没完成的,师父会帮你完成,但你失去的,要你自己捡起来,知道吗!”
“师父,”鲁延启模糊地笑了笑,“你着相了,弟子……什么都没有失去。”
“好,我的小蛮牛有骨气。”曲笙将鲁延启交给安尘照顾,安尘正想喂丹药,却被夏时拦住了。
夏时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把丹药打进了鲁延启体内,谁也没看到那丹药长什么样子。
曲笙则看着彭千繁,她正想报出下一场苍梧的出场人选——她自己。
可此时,常钧语却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曲笙。
“师父,我来。”
三局两胜,鲁延启败了一场,那就意味着后面的两场,曲笙必须赢!
她看了这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徒弟一眼,也没说多余的话,只是伸出手,在常钧语的肩上按了按。
少年的骨架还未完全长成,不过常钧语已经初具宽肩窄腰的成年男子身型,他的肌肉有些单薄,肩膀上突起的骨头硌得人手疼。
可就是这样还不成熟的肩膀,已经开始扛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