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市,浩明叔叔说了,他的老师,下个月初就会来东京,到时候……精市,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怕了?”桃若明溪有些诧异,穿越至今,她向来淡然处世,即使对于这辈子执着的剑道,失去了前行的活力与方向,她也没有怕,她知道继续走下去,就可以了。
然而,刚才听到忍足浩明确切地告诉自己,精市下个月就可以动手术了,但是手术成功率自然不是百分之百,即使主刀医生已经是世界顶尖的技术了……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会是长久吗?
原以为,作为死过一次的人,她就不会再怕什么了!
可今天才发现,原来她仍然还有这样一种情绪,名为“害怕”,即使知道剧情,她依然不可抑制地紧张着,怕失去,那个相伴之人的生命。
“小溪?小溪!怎么了?”幸村精市的脑海里,从未记得桃若明溪有过眼前的境况,她说,怕了,“小溪别怕,我在这里。”
男孩伸手,将病床前的女孩儿拉到身边,轻声安慰着,同时将身体挪动,让出半个床位,将空间留给女孩,示意她与他并坐在床头。
小溪别怕,我在这里。
精市别怕,我在这里。
记得小时候,还在富良野,他们遇到不良少年堵截勒索,每一次,女孩将男孩扯到身后,信心十足。
幸村精市此时感觉眼睛里有些酸涩,这些天小溪日夜相伴、时刻不离,他以为她很坚强,因为从来都是她给他勇气,他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还真没想到,原来这傻丫头是硬撑着到现在,怕了,撑不住了!
傻瓜小溪,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难道在你眼中,我还是当初那个处处需要你保护的小孩吗?偶尔,也请允许我为你分担,小溪,别怕!
病房里,渐渐只有少年轻轻的细语,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他将少女搂紧在怀里,有多久,没有这么亲密了?
他记得小时候,回家的路上,她会牵着他的手;剑道练习后,他会背着筋疲力尽的她;网球赛结束,她会帮他按摩舒缓疲劳;每一次,他们细心替彼此擦着药酒……
可是,这一次相见,他们依然默契,却少了几分亲昵!
幸村精市不敢太过主动,其实比起小溪,他害怕的就更多了,他怕她会拒绝自己的亲近,他怕她会忘记了自己的怀抱,他最怕她会喜欢上了别人,怕没有她一起走过的日子,若是一辈子,到那时,顶峰之上,成为最强又有何意义?一切都只因为她!
想着想着,幸村精市发现,自己也怕了,苦笑,强自建起的心房,竟是渐渐被打破,打心底里冒出来的恐惧,难以压制,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何不怕未知的将来……如何甘心,就在这里画上句号?
当桃若少女朦胧中醒来,发现他竟这么抱着自己睡着了,看着他眉间的倦容,微微心疼,怕他睡得不舒服,她便起身将他摆正睡姿,盖上被子,没有忽略他微颤的睫毛,明溪却还是轻轻走出房间,关上门,站住。
房内,少年闭眼,却挡不住心底的不安,手术成功的概率……终究自己要将命运交付给偶然吗?
房外,少女握拳,双眼之中没有了迷茫和恐惧,拿出手机,翻出那个电话号码,她知道自己没有底气劝慰精市,那么,或许那个人可以吧!即使那人时常抽风,然而,该是大智若愚吧!
……
东京国际机场。
迹部景吾这个网球部部长,顶着忍足侑士探究又八卦的诡异目光,翘了下午的部活。地区赛已经拉开了帷幕,迹部对于前两年与全国冠军失之交臂甚为遗憾,气势汹汹要在国三这一年完成梦想,却是今天,花了一个多小时等候在机场,浪费了大好的训练时间,要知道,今年十五的他,渐渐接触了集团的事务,除了部活,已经没有多少闲余的时间训练了。
更为神奇的是,迹部景吾的身后,此时,竟然不见桦地的身影,只有帝王一人坐在贵宾休息室,神情从容,却若细看,还是能从眼神里,看出一些局促的影子。
“扣扣”声响起,“进来。”迹部的语气里多了几丝急迫,少了些许平日里的慵懒高傲。
“少爷,大少爷五分钟后到。”西装保镖样儿的男子沉声说道。
“啊嗯!”除了语气词,再无其他,迹部起身,仔细整了整衣裤,身上穿的还是冰帝的校服,他刚才一接到通知就从学校出来了,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哥哥的飞机才到,他却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丝毫没有心情换衣服。
上次景彦哥哥匆忙而回、匆忙而去,为了弟弟被绑架一事,搅乱了日本一潭死水,后来却是没时间修理自己这个“愚蠢”的弟弟,赶着飞去了法国。
刚才接到哥哥的电话,迹部景吾一个寒颤,虽然知道迟早要来,却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赶早。景彦哥哥从小对自己很好,疼宠得很,却也是严格得很,上回自己被人钻了空子,以身犯险,若不是他没空顾得上自己,迹部景吾知道,哥哥准能训得自己抬不起头来……不得不承认,迹部景彦是这个世界上,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让他迹部景吾如此敬畏的人。
只是,哥哥计划之外的归来,是因为什么呢?
想到这里,迹部又想起了,中午香取花子那个女人传来手机短信,竟是告诉自己,晓溪那丫头对桃若明溪动了心思……果然,本大爷就知道,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