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个片段,后来才拼凑起来的。一场愁梦终有醒的那一天。水溶望了一眼床上的人,不过她似乎在梦中,不愿意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妃睁开了眼,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跟前的男人。王妃虚弱的一笑:“现在什么时候呢?”
水溶强打着精神,拿出金表一看,已经是子夜时分了,眼皮很是沉重,不过他却不敢闭眼休息,见问便答道:“早着呢,你睡吧。”
王妃显得有些抱歉:“王爷不去休息么,一早还得去早朝。不了误了正事。”
水溶叹道:“没什么要紧的。你就安心吧。”
王妃觉得身子好受了些,没有那么烫了,人也清醒了不少。她记起了一件事,从枕头下掏出一件东西,递到了水溶面前:“这件东西我还给你吧,曾带来了那么多的误解。如今也都烟消云散了,王爷或是留着,或是扔掉,随便怎么处置都好。”
水溶接了过来,那是一只白玉扳指,有几缕绛纹。他自己也记不起来这是何时的东西。还是王妃说:“这一只和那一只一模一样,以为你夺了他的东西,害了他。他们传错了话,我就当真了。想想开真是好笑。”
水溶道:“你怎么不留着?”
王妃道:“不用了。我还有一事要求王爷。”
“请说。”
“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在这里白留了这几年,都是当初没有那个勇气追随他去,现在也不算晚。王爷与我没有半点情分,等我走后,让韩琦将我带回去,葬在我们韩家的坟茔里。”
水溶不忍听这些话,眼泪悄然而下,微微的耸动着肩膀。
王妃又道:“林姑娘是个好姑娘,王爷不要辜负了她。她这一生的遭际可怜可叹,也该有个归宿。我不享受水家后人的香火。这一生与水家再没半点联系。就让我干干净净的走,好不好?”
水溶拉着她的手,哽咽不能语,心想为何不能帮她一把,帮她渡过这一关。
王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气若游丝,只想速速的完了此生的债。
第二日韩琦便来了,王妃和他交代了几件事,韩琦怔怔的听着,心里越发的难受,后来说:“阿姐果真还是放不下他,就算他算不得是个好人,阿姐还是这样的固执。”
王妃道:“什么也不用说了,千万记住我说的。”
韩琦道:“这些事只怕我做不了主,还得回去请示老爷。”
王妃点点头。
韩琦带着姐姐的最后一点愿望找到了父亲。韩栩听后勃然大怒:“胡闹,她一个女人不懂什么礼仪规矩。你也不懂,竟由着胡来。我看她是要先把我给气死才干净。”
韩琦当时就跪了下来:“老爷,这事就答应吧。阿姐最后一点心愿,老爷也不满足么?”
韩栩道:“这算是什么话。给我们韩家丢脸,嫁出去的女儿,哪里还有回来的道理。”
韩琦恳求道:“爹爹,当年这场悲剧就是爹爹一手造成的。爹爹不是恋慕北王府的权势,才做了那个局,这些话我都没和阿姐说。阿姐要是知道了,她会怎么想爹爹呢。”
韩栩道:“难道我不是为了她好,跟着那个姓石的,只怕更丢我们韩家人的脸。姓石的是个什么东西,他哪里配得上娉娉,简直是白日做梦。当初我做主断了他们的念想,没想到这个傻闺女竟然如此的作践自己。我不方便去训责她,我要让她母亲好好的去说一顿,趁早让她死了这个心。”
韩琦连连哀求:“爹爹,她是爹爹唯一的女儿呀。难道爹爹就不心疼么?这样一闹,只怕阿姐走得更快。您就应了吧,这是她唯一的心愿那。”
韩栩被儿子吵得心浮气躁,心想家门不幸,怎么就出了这等丑祸,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不被耻笑?
光阴悄悄溜走,三月的脚步渐渐近了。又到了满院风絮的时节。
王妃强撑着要起来,她早就厌倦了瘫在床上的感觉,硌得骨头疼。
翠珠说:“外面春光正好,娘娘出去瞧瞧吧。”
王妃虚弱的答应着:“好。你与我梳妆吧。”
翠珠便开了妆奁,拿了牙梳,慢慢的解散了那头秀丽的乌发,轻轻梳理着。十指灵巧的梳了一个倭堕髻。又拿了镜子给王妃瞧:“这样式娘娘可喜欢?”
王妃微笑道:“喜欢,我最喜欢梳这样的头发。”她亲自开了匣子,拾起一只双凤衔珠金翅步摇让翠珠给插上。
翠珠见王妃今天难得有如此好兴致,忙拿了竹剪刀,绞下了一朵养在花瓶里的单瓣芍药,轻轻的簪在左边的耳鬓上。
王妃想取过那对金项圈,哪知已没有力气去取,为了不让翠珠看出什么端倪来,她道:“取了我最好的衣裳来换上。”
翠珠开了衣橱,取来了衣裳。淡红缕金百蝶穿花五彩缂丝宁绸春衫,柳黄纻丝绣花的八幅湘裙。外面罩了一件玫瑰紫的掐牙背心。
翠珠替王妃整理好了衣裳,笑道:“这些衣裳娘娘总不愿意穿,病了这些日子,脸色虽不大好。不过这一打扮,又像是回到以前了。真正的好看。”
王妃揽镜自照,是呢,还是以前的样子,那时候十五六岁她也这样的妆扮。她觉得自己快要拿不住那块镜子了,往桌上一放,没有搁回原处,镜子就掉在了地上,一声脆响,已经裂出口子了。
翠珠生怕她多想忙安慰道:“娘娘,我们出去吧。自有人来清理。”
王妃扶着翠珠,慢慢的向外面而去。外面的人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