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全都断了。
断得连灰都不剩了。
如果可以,等燕少还阳之后,等我嫁给他之后,我要改掉我的姓。
我再也不要姓林了,再也不要和从前的这个家有任何的联系。
袁思思被我扇得全然呆愣住了。
她捂着半边红肿地脸,呆呆地看着我。
我很冷地和她对视着,问她:“怎么?很吃惊对不对?不好意思,我和秦月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让你们失望了。你们所要的视频,也并没有。你的父母,恐怕得在监狱里渡过余生了。但是袁思思,你知道么?这是你、还有你的家人,所应有的报应!”
袁思思呆滞地站了好一会儿,似乎并不能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就在我以为她脑子被我扇坏了的时候,她突然一抬手,对着我旁边的空气,带着哭腔喊道:“对不起,月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原本还处于愤怒状态,一见袁思思突然发了癫,顿时转换成了惊悚状态。
我旁边,分明什么人都没有啊。
然而袁思思好像没见到我一样,只是对着我旁边哭道:“月天,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当年我大学毕业前实习的时候,到了集团,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我当时打印错了东西,被上级骂,还是你帮我求的情。从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努力,我要成为你的助理,我要当你的左臂右膀,为你分担一切。那份印错的资料,我现在都还留着。”
我往旁边站了站,把更多的空地给袁思思留出来。顺带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但是袁思思根本看不到我,她往空气处走了两步,伸双手,似乎抓住了什么,继续哭着:“可是,月天,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你都看不到?为什么林小莹什么都没做,你就爱上她了?月天,她哪里比我好?你告诉我,她哪里比我好?”
我要被表姐言情剧般的告白电死了。
我忍不住试探性地叫她道:“袁思思?袁思思?表姐?”
袁思思完全听不到。
更让我感到惊悚的是,她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脸靠着空气,身子微微前倾,却没有倒下去,仿佛空气中真的存在什么似的。
袁思思流着眼泪:“是的,月天,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今晚上不该把林小莹送给你。我怎么能那么糊涂呢?我一想到你跟她在一起了,我的心都在滴血,我恨不得冲到房间里,挖出她的眼睛,割烂她的脸。月天我有多痛你知道吗?”
我心说你多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是真毁了我的容,我肯定很痛。
现在,我已经有些相信,空气中是存在什么东西的。
只是,我看不见而已。
而袁思思却能看得见,非但如此,她还把“这东西”当成了秦总。
袁思思还在哭诉着:“月天,我真的是没办法,现在只有你能救我父母。只要你能救他们,我什么事都愿意做,给你当牛当马,甚至是你要我的命都可以。真的……”
她仰起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半空。
我开始怀疑表姐是在抱着燕少,然而我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因为以燕少的心理洁癖,连赵安蒂都不能碰得到他,表姐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表姐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还在想着,表姐已经开始走动。
她边走边伸出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牵着似的,表姐面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微笑:“月天,我知道你是不会视而不管的,只要你帮我,我愿意做任何事,任何事……你要我的命,我就给你……”
我听她第二次说这种话,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也感觉得到那东西在蛊惑着她干什么。
我急忙在她身后喝道:“命不能给他!他根本不是秦月天!”
我这一声喝得中气十足,袁思思的脚步稍微滞了滞,然而她很快还是看着前方,说道:“那我们快走吧。”
快走什么啊!
袁思思你要和一个空气走到哪里去?
我也顾不上跟她的恩怨情仇,只能赶快跟上她的脚步。
袁思思直接坐的电梯,进去就依偎着一团空气,甜蜜状。
我中途曾试图唤醒她,然而不管是和她说话还是推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看看那团空气中到底有什么,伸手过去,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就好奇了,难道袁思思被我一耳光扇出了精神病?
等电梯到了酒店顶层,袁思思便走了楼梯,往最顶层的天台走去。
我心里已经有相当不好的预感了。
紧跟着走上去。
秋天的天台真冷啊。
风萧萧,吹得人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
袁思思不知道挽着什么东西,小声地说着悄悄话,我断断续续听到,她在说着很让人肉麻的情话,期间不止一次提到只要能救我爸妈我愿意去死的话。
说着说着,便愈来愈靠近天台边缘。
这家酒店的天台边缘铸造得很高,人很难爬上去寻死,然而有支架趁着顶部的招牌霓虹灯,高耸着。
袁思思走到招牌灯之下,突然开始攀爬灯架。
我这时候已经不想和她计较之前的事了。
我只知道,她哪怕不是我的表姐,那也是一条人命。我冲上去拉她,死死拽住,叫她名字:“袁思思!袁思思你醒醒!”
袁思思往下一看,看到正拖着她脚的我,她猛然一惊,边狂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