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在接下来的日子、来年、后年、大后年……到很久很久以后——
希望往后所有的时间,都不要磨去他一点点的棱角和锋芒。
他就该高傲耀眼,立于不败之地,有辉煌人生。
没有什么能打败他。
最后再祈求他顺遂,得偿所愿,得偿所愿。
谢谢菩萨。
钟贞从里头退出,走了一段路,在烟雾缭绕的大香炉前见到一位老妪。
老妪精神矍铄,询问了钟贞几句,正好和她一同下山。
东部沿海城市的山不算山,在地理意义上不过是小土坡,走了没几分钟,便到半山腰下了。
老妪忽然问她:“怎么净拜菩萨,佛祖呢?”
钟贞稀里糊涂,“不一样吗?”
“佛是圆满,菩萨尚在轮回修渡中。”
她难得拜奉一次,并不懂。
“菩萨是不圆满。”
“菩萨还有一个放不下。”
钟贞朝后望了眼,想了想,嘴角上扬,“我相信心诚则灵。”
…
两天后,萧珩南京回来。
全校正处于紧张备考期末的特殊时期,这回三市联考,师生们如临大敌。
他从车上下来,特意绕远路,经过了高二十五班。
走廊上冷风直灌,来接他的数学老师在他身侧说了许多,他一句都没听。
临到她所在的教室时,他脚步放慢。
她托着下巴,皱眉,神情苦恼。
他瞟一眼黑板,正是她头疼的物理。
一分钟不到点的时间,他在走到第二个窗口时,停下脚步。
她身旁女孩拿尺子戳了下她。
钟贞蓦地望向窗外。
她惊诧欲言的表情,让他想吻她。
老师喊了他一声,萧珩神色寡淡地收回目光。
风灌了满怀,冰冰凉凉的东西在他脸上化开。
他半阖着眼,想起她的无数个吻。
这天,十二月底的弇城忽降大雪。
…
一月中旬,学校因近期的大量降雪取消了课间跑操,改为室内瑜伽操。
钟贞打着哈欠随便挥挥双手,跟着投影上的瑜伽操视频有气无力地做着。
高二十五班平常就这慵散的风气,临到关头才使劲用。
班主任望风,见到体育老师巡查,立即叫他们机灵点。
瑜伽操五分钟结束,班主任叫了坐窗边的同学打开窗户通风。冬天教室内,人一多,没多久,窗户上就结满雾气,钟贞在上面画了一个笑脸,开窗几分钟后笑脸无影无踪。
班级里空荡荡,没剩多少人,全下去打雪仗了。
西西拉着不想动的钟贞往楼下跑,这时,广播突然打开。
刚刚捷报传来,萧珩拿下全国一等奖,名次第一。
钟贞呆了几秒。
灵验了。
……
一月中下旬,三市联考的期末考结束,萧珩的第一拿得毫无悬念。
高二上半学期结束,寒假伴随小高考的高压开始。
钟贞在钟父得知成绩的训斥下,灰溜溜躲到镇上过年,萧珩作为好学生被和颜悦色对待,有合理要求就满足。
萧珩说趁着假期能给钟贞补课。
兄妹间感情可贵,钟父没多想就允了。
于是,他便顺理成章地和钟贞一起回镇上。
☆、三十八
时近年关,外来务工者赶着春运回家,店铺关了大半,小镇上冷冷清清。
得知兄妹要回镇上过年,钟老夫妇再将楼上一间房间收拾出来。房间是钟父少年时的卧室,正好在钟贞房间隔壁。
钟老师告知父母两孩子要回镇上,电话里也透露了钟贞这回考试不佳的情况,很是忧虑。
钟老夫妇都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觉着孩子开开心心就好,也不计较这些。
因而钟贞这次的避难,是明智之举。
钟老夫妇对萧珩并不熟悉,去年他来这,统共住了五天左右,他们对他性格印象很淡,长相倒始终记得。
他们回来那天,一条老街上的长辈亲眷一见到他们,也认出了去年在这只住了几天的萧珩。
见之忘俗的皮囊,有教人难忘的魔力。
…
回镇上的第一天,夜晚,钟贞拉着萧珩来到老屋后的庭院。
蓝色月光下,万物轮廓神秘。
一棵参天老树姿态显眼,枝桠交错延伸,有蓬勃的密,却光秃秃的,像把漆黑的伞架。
钟贞站在树下,对萧珩说:“这是女贞树,这棵树是在我出生那年我妈妈种下的。”
“去年回来没看几眼就走了……”她摸上树干,怅然,“其实应该夏天来看它的……”
盛夏的女贞树枝繁叶茂,香气馥郁,见不到半点凛冬下死气沉沉的影子。
她蹲下.身。
萧珩见她低头在地上摸索什么,搭在肩上的围巾要掉不掉。
“萧珩。”
他走过去,替她拢了围巾。
钟贞站起来,将围巾摘了,挂在他肩上,又将厚重的外衣脱了,扔给他。
“你等一下。”
他没说什么,就看着她跑到院子里的某个角落,不一会就回来。
她又蹲下,握着小铲子在女贞树下挖东西。
很快,铲斗的尖头顶到了什么,她将铲子靠放在树干上,从浅坑里取出一个深色铁盒。
钟贞小心拂去上面的干土,轻声说:“这是我的秘密。”
萧珩注视着她,不禁嗯了声。
她扬起嘴角。
深色铁盒是某种曲奇饼干吃完后留下的,她小时候将一些很喜欢的小东西收集起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