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好话。想必,此时母亲正躲在寝宫里哭吧?
棠越只觉疲惫不堪。
他每日里应付父亲的猜忌,还要在不踩父亲底线的情况下立些功劳,以免他们母子在这魔界再无立足之地。
他已经很累了!
母亲是什么性子,他是知晓的,也不指望母亲能帮他什么。
可是,她好歹有数万年的修行,难道连护住自己,不让他分心的本事都没有吗?
棠越叹了一声:“走吧,我去看看。”
魔后居住的长乐殿,在禹疆宫正后方,和禹疆宫同在魔宫的中轴线上,是除禹疆宫外,整个魔宫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这是魔后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因此,哪怕长乐殿中的摆设布置根本比不上那人夫人们住的偏宫侧殿,可还是会让她们妒忌,引得她们不停地找魔后的麻烦。
棠越知晓,若不是母亲背后并没有什么势力,不会动摇父亲的统治,且有利于平衡各方势力,这魔后的尊位,早就保不住了。
也就是母亲,这么多年,心性没有半点儿长进,还对父亲抱着无畏的希望。
“大王子。”一看见棠越,守在寝殿门口的一个魔姬便欢喜地迎了上来。
棠越点了点头,问道:“母亲可在殿内。”
“在呢,”那魔姬道,“大王子快去看看吧,魔后娘娘正伤心呢!”
棠越掀帘而入,便听见了细细碎碎的哭声。他绕过屏风,便看见母亲抱膝蜷缩在床头,一张清丽绝伦的芙蓉面上布满了泪痕。
“母亲。”棠越轻轻唤了一声。
听见儿子的声音,锦觅终于抬起了头,却更觉得委屈:“棠越。”
棠越暗暗叹了一声,道:“我已经听她们说了。母亲,孩儿已经跟你说过了,父亲是不会立她们任何一个为后的。所以,她们若再来招惹你,你只管罚她们就是。只要不死,父亲都不会管的。”
“可是,会给凤凰惹麻烦的。”
锦觅并不是什么都不懂,若不然,当年也不能抓出时机,算计了荼姚,夺了她的天后之位。
只是,自从捅了旭凤一刀之后,她对旭凤的爱就特别卑微,永远都在努力弥补她对旭凤的伤害。
她知道,若是她处置了那些夫人,旭凤自然不会说什么,那些夫人的娘家人,却会向旭凤施压。
她宁愿自己受些委屈,也不远旭凤为难。
“母亲!”棠越有些恼怒,他眼珠子一转,张嘴便吐了一口鲜血。
锦觅一惊,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扶住棠越摇摇欲倒的身体,焦急道:“你怎么了,伤了哪里?”
“无妨。”棠越笑容苍白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母亲不用担心。”
锦觅对外面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见棠越言辞如此闪烁,她便知晓,棠越的伤定然与旭凤脱不了干系。
“凤凰是不是又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棠越摇了摇头,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不关父亲的事。母亲,我还有点儿事,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掰开锦觅的手,不顾她的挽留,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身形忍不住晃了一晃,却仍是强撑着走了出去。
锦觅怔怔地目送儿子离开,忍不住环抱住了自己。
——她是不是错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棠越便再不肯喊她娘了呢?
***
“噗——”
裴淼血气一阵逆行,一口心头血喷出,周围的阵法立时被触动。
守在门外的高启一惊,连忙让一个仙娥去找润玉,他则迅速开启了静室周围的防御阵法,闪身奔到裴淼身边。
“君上,你怎么样了?”
裴淼怔怔半晌,喃喃道:“我命数已尽。”
她的命数早在身赴混沌那一刻起,便已经枯竭了。只是不知何种原因,到了这个处于不同天道管辖的世界,才侥幸保下了一条残命。
或许,是这个世界惑于她那一身功德金光吧。
只是,命尽了便是命尽了,她再怎么反抗,也是无能为力!
而匆匆赶来的润玉还未进门,便听见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润玉几乎是扑到了她的面前,“你说什么?”
裴淼的脸上已是半点儿血色也无,她扭头看着润玉,忽地一笑,诡异无比。
“你应该高兴。”她说。
润玉眼眶通红,心头种种负面情绪交织,让他的神色显得狰狞。
“你不要胡说!”润玉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咬牙切齿地说,“裴淼,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立时随你而去,让你救我花费的心力,都变成无用功!”
裴淼微微一怔,震惊地看着润玉:“你……你……你喜欢我?”
除了这个原因,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了。
“不,我不喜欢你。”润玉的笑意突然平静了下来。
“那……”还未等裴淼裴淼表达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