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半天,这都什么时辰了……”夏浅汐提裙步入店内,看到坐在夏立德旁边喝茶的荀染,不由吃惊。
“荀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荀染也是惊讶,起身行了一礼:“夏小姐,在下的店铺开在隔壁,特来拜会夏员外。”
“原来如此。”夏浅汐向他欠身失礼,玩笑道,“那以后我们可是邻居了,你的茶叶好,可不要把我们家的生意都抢跑哦。”
“你们两个以前认识?”这下换夏立德吃惊了。
夏浅汐笑着道:“去岁女儿参加斗茶大会,跟荀公子切磋过茶艺,是在那时候相识的。”
荀染也笑道:“夏小姐茶艺精湛,当初把在下打了个落花流水,真是记忆犹新。”
夏立德捻须颔首,心里却是好笑。
染溪堂,染是他的那个染,溪么?呵呵,这年轻人有点意思。
丫鬟子栗提来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摆放着隔间的桌子上,出来行礼:“老爷,饭菜已备好,您快趁热用吧。”
荀染识趣道:“在下店中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
都是生意人,开张之日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夏浅汐也不挽留,向他行礼:“荀公子慢走,妾改日请您喝茶,顺道斗上几局,看看荀公子这一年之中茶艺有无精进。”
“夏小姐盛情,在下不胜荣幸。”荀染向夏立德施礼,“晚辈告辞。”
荀染走后,夏浅汐将夏立德推进隔间,为他盛饭布菜。
夏立德接过她递来的饭碗,问起来:“依你看,这位荀公子如何?”
夏浅汐想了想,道:“女儿跟他不过斗过两回茶,谈不上什么了解,不过从他的言行来看,应该算个端重守礼之人。爹爹看人一向精准,哪里还用得着我来说。”
夏立德笑了笑,不置可否。
夏浅汐过了几日就把这事忙忘了,倒是荀染差人送来请帖,约她到隔壁铺子里喝茶。
夏浅汐想着两家店铺离得近,过去串个门儿喝个茶也无甚大碍,便禀明了爹爹,带着子栗转到隔壁去了。
店铺里只有三五个伙计在招待客人,一个机灵点的见了夏浅汐忙客气道:“我们东家在后院晒茶呢,他说您来了直接去那里找他就行。”说着掀起里间的一道门帘,做个了请的姿势,“小姐,您请。”
夏浅汐与子栗对视一眼,移步入内,到了后院,才觉别有天地。
庭院极为宽阔,数十个竹篾制成的架子上,摆放着满满的散茶和茶饼,旁边的大木架上,是一盆盆的名品秋菊,菊香混着茶香,倒也清新怡人。
夏浅汐一进来就听到潺潺水声,往墙边寻去,那里有个做工精巧的水车,正在吱呀汲水。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机关,竟能自行转动。
水车是南方之物,夏浅汐只在书上看到过,如今看到实物,只觉新奇,与子栗凑过去,弯着身子,用手掬着下面的清水玩。
荀染摊好一簸箩茶叶,走过来,和煦笑道:“此物是在下闲时所造,夏小姐若是喜欢,改日在下新造一座水车送与小姐赏玩。”
“这水车精巧别致,想必做来费时费力。妾只是觉得新鲜,怎好让公子受累。”夏浅汐委婉推却,眼角瞥见庭院中间泥炉上的热茶煮开,忙道,“汤已煮沸,公子还不快快取下,迟些那水可就老了。”
“在下粗心,倒是忘了。”荀染过去将水壶提起,请她和子栗入座,三人泡茶品茗,不知不觉聊了一下午,临走时还让伙计包了几盒自制的好茶让她们带上。
夏浅汐本想推却,没拗过荀染客气劝说,只好收下。
生意人最重礼尚往来,夏浅汐最怕欠人情,隔日就让天香阁烧制几道佳肴,挖了一坛子爹爹藏了二十年的陈酿梨花白,差人给荀染送过去,当做回礼。
随风将此事告诉了南宫弦,南宫弦去找了五皇子宋承启,让他帮忙参详个主意。
他的汐儿,又被人惦记上了。
宋承启不屑地白他一眼,叽歪道:“不过是个颇有颜色的富家小姐,就让你犯了难了,瞧你这点出息。依本宫之见,不若强势些,拿出你那世子爷的威风,直接把人收用了,省却这些烦恼,多好!”
南宫弦眸转犀利,突然想起来什么,好笑道:“听说殿下近日有事没事就去夏家绸庄找那个叫戚索索的绣娘,据本世子所知,她不过是夏浅汐身边一个容貌平平的乡野丫头,殿下为何不使出fēng_liú浪子的手段,将人骗到手呢。”
“你……我的事不用你管。”宋承启话语一噎,叹口气,原地踱了两圈,有了主意,“打蛇打七寸,茶师也好,商人也罢,说到底不过为了一个利字,给他找找难处,让他知难而退便是。”
宋承启这个人平日拈花惹草吊儿郎当,关键时候总能一语见地,看得分明透彻。
南宫弦头脑豁然开朗,步履轻快地出了门。
翌日,夏浅汐从天香阁带了一盒子桂花糕和海棠酥,来到茶叶铺,让子栗把糕点给隔壁染溪堂送过去。
没一会儿,子栗又拎着盒子回来,急着道:“小姐,荀公子的店子出了事,里头的伙计说,今早上府衙来人把他们老板叫走,好像是在他们店里查出了发霉的茶叶,要给他们涨三成商税,不知道这店还能不能开得下去了。”
三成商税!这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就算查出茶叶有问题,府衙也不能如此严惩。
夏浅汐看向门外柔和清长的天光,担忧道:“荀公子初来乍到,或许得罪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