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长汀也好奇地打量着陆淇远,眉毛,鼻梁,眼睛……眼睛带着眼镜看不出来,总之这个人跟陆庭洲有几分像。又都姓陆,大概真的沾亲带故吧。

陆淇远侃侃而谈,知识渊博,身长玉立的模样,因多读了几年书,显得更为从容与成熟的风度着实撩到了一大批女生。

苏长汀突然想到,几年之后,陆庭洲也是这样吧,他也可能站在这个讲台,替临时有事的教授上一些课。可惜了,这些与他无缘。

苏长汀不打算读研,而陆庭洲会在这条路越走越远。在苏长汀这个“麻烦j-i,ng”谢幕之后,生物领域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他刚才还得意,转眼问题就来了——他和陆庭洲之间存在着深造和工作的歧途。

苏长汀有些忧心,他毕业之后很快便会丧失殆尽对生物的兴趣,到那时,他和陆庭洲有新的共同语言吗?

如果,时间能延长就好了。

苏长汀不禁发起了呆,老师讲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偏偏这副样子落在陆庭洲眼里,以为他是看陆淇远看呆了。铺天盖地的醋海淹没了陆庭洲,他甚至开始想,苏长汀最开始像只小n_ai猫一样蹭上来时,就只是单纯为了寻求实验课的庇护。

如果换一个人能给苏长汀同样的帮助呢?比如台上那一位。

苏长汀会不会,也给他买小蛋糕,用崇拜的目光看他……

台上的陆淇远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一股y-in森森的寒意,他迅速地把实验服套回身上,抱歉地一笑:“空调温度好像太低了。”

陆庭洲把丑得一比的实验服盯回陆淇远身上,才有点解气。

“哇,白大褂,禁欲系,真男神……”前面的女生偷偷讨论,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陆庭洲耳里,成功让他稍霁三分的脸色再次发黑。

苏长汀眼前一暗,视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盖住。

“陆庭洲,你干嘛?”

“不准看他。”陆庭洲简短地吩咐,好像不让听课并没有什么不对。

苏长汀看看陆庭洲,再看看陆淇远。

“哦……”他长汀拖长声音,揶揄道,“以前谁天天揪着我上课不准开小差的?”

最初有一阵,苏长汀上课有事没事盯着陆庭洲,陆庭洲虽然听着枯燥的理论却差点把持不住。床上“教训”过几回,苏长汀才回归了好好上课做笔记的状态。

陆庭洲一噎,“这不一样。”

苏长汀凑到他耳边,“我没看他呢,我就是在想,等你读博了,一定比他现在帅一百倍。”

苏长汀说这话时,眼里依然亮得像盛满了星光,当他看着你时,有一颗一颗的星星落在陆庭洲头上,肩上。

就是这种让人无法招架的眼神。

陆庭洲紧紧握住苏长汀的右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星星。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你生活的必需品,你还会这样看着我吗?

一下课陆庭洲就背着苏长,拉着他离开了,完全不给他堂哥陆淇远打招呼的机会。

苏长汀踏着地上大理石划出的方格线走,步伐跨得很大,连带着牵着的手也荡来荡去摇摆。

陆庭洲不紧不慢地落后他半步。那句话他没有问出口。相遇是奇妙的缘分,只能感激,不能追究。

这一刻,他和苏长汀的想法一样。

大学再长一点就好了。

身边一对情侣经过,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昨天见我爸,你就穿那样的衣服去?你心里有没有我?”女生大声质问。

“衣服怎么了,我说我们能不纠结这点吗?”

“前天吃火锅的油点还印在上面,我说你平时邋遢我也就忍了,第一次见家长,你能不能用点心?”

“我妈来的时候,你自己的丝袜还不是路上被勾破了一条线……我都装没看见的啊……”男生小声嘟囔。

“擦!张狗蛋!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说……”

待两人声音远去,苏长汀扑哧一声笑出来。

陆庭洲倒是若有所思。

有些事情,他该和家里摊开了。

他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苏长汀,揉了揉他的头发。陆庭洲希望苏长汀不会有面对的一天,但当现实的压力逼过来时,仅剩的狭窄空间里,我们能不能不逃跑?

陆盛楷,人如其名,一本子活得板板正正的,连养出的儿子也一个性子。

所以,当陆庭洲风轻云淡地说出他喜欢一个男人时,他先是怀疑儿子是不是研究生物深入到了看淡性别的境界。

然后才是惊怒,但他的涵养和学识不允许他做出一些有失身份的事情。

“怎么,一看体检报告知道暂时气不死你爸,就什么都敢说了。”陆盛楷从抽屉最下面一层扒出一盒烟,点了几次火才点上,“去把窗开了,你妈闻不得烟味。”

“医生说你不能抽烟。”陆庭洲皱眉道,一老一小,皱眉时眉锋的间距都一样。

“还不是被你给气得!知道我不能抽还说这种事!”陆盛楷把剩下的一盒烟兜头砸向陆庭洲,他又猛吸了两口冷静下来,他对这种事有耳闻,但不能理解。最重要的是,这一家还有两个女人,她们能不能接受,是陆盛楷第一考虑的事情。

“改不了了?”

“只要我爱他,就不可能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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