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快步到床榻前,对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说道:“小姐,这儿灰尘太大了,要不您去楼下坐一会吧,好不好?”
女人没有一丝动静,良久,头颅才微微动了动,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身子动了动,雪丫这才留意到女人身下的被单上竟然血迹斑斑,她一惊,不由得急了,一手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追问道:“小姐,您受伤了吗?”
叶初云望着眼前那张得急得欲要哭出来的稚气脸孔,神思一阵恍惚,过了许久,她缓缓摇了摇头。
那丫头这才镇定下来,不甚确定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见她确实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于是说道:“这被子也脏了,小姐,我扶着到楼下去吧,等我弄好了,您再上来。”
说罢,她弯下身来,将她扶着下了榻。
她如一个木偶一般赤着足任由这丫头扶着一级一级下了楼梯,静静地躺在崭新的丝绒沙发上,那丫头又急急地上了楼。
第一百二十三章:崩裂(四)[vip]
第一百二十三章:崩裂(四)文/有琳
整个偌大的厅堂就仅有她一人,她双眸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偌大的厅堂内透着一股冷寂,耳边传来一丝细微的声音,她缓缓地扭过头来,望了过去。
原来壁炉底下烧着火,火焰在她的眼前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跳动着---
她定定地望着那道火光,良久,那空洞的双眸突然转了转,瞳孔内闪着一股奇异的兴奋之色。
下一刻,她从沙发上一股脑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壁炉走了过去,伸手将挂在墙边的一本挂历拿了下来,她将它放在壁炉下,很快的,火苗将挂历的一角点燃了,火焰在她眼前窜动着、闪动着诱人的色泽---。
手拿着挂历,她一步步走到窗台上,淡然地将手高高一扬,火苗迅速将那新挂好的呢质绣花窗帘吞噬,金黄色的火焰迅速地往上漫延开来---越窜越上越窜越上----
她站在那里,望着那漂亮的火光,木然的脸孔抖动了几下,嘴角微微往上一扬---笑了---
闻到了一股东西烧焦的气味,雪丫一脸疑惑地从主卧室走出来,她一边往楼梯围栏走去,一边大声开口问道:“华秋姐,你是不是在煮什么东西烧焦了---”
话间刚落,她却被楼下一幕惊住了茆。
火、好大的火沿着窗户烧了起来,一身白色衣裙的女人站在离火光不到一米之处,木然地站着---
雪丫大惊失色地惊呼道:“啊---来人啊---失火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
军务厅内一如往日那般一片肃穆,卫兵们十年如一日地背着枪守在岗位上,目不斜视地把守着,队形整肃。
军统办公室的门大大地敞开着,两名背着枪的卫兵尽忠尽职地守在门外,军统大人正在里头办着公,任何人都不敢上前打拢。
军统办公室外头的待从室内,林副官坐在一张办公椅上,手上拿着一张报纸在看着,他整个身子陷入皮质的靠背上,极舒服地靠着,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偷一下闲蚊。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坐在他不远处的许中官率先将话筒拿了起来,对着话筒说道:“喂,这里是军统办公室。”
他倾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挂了电话,他扭头看着林副官,说了一句:“不好了!”
林副官将手上的报纸放下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温小姐将榭西台的房子给烧了!”
“什么-----?”林副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放下手上的报纸,拿过放在桌上的军帽戴上,快步出了待从官往军统办公室走了进去。
平日里总喜欢穿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因为左臂受了伤的缘故,此刻身上只穿了一条军裤,上身赤/裸着,肩膀上披了一件军外套,他那结实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
此刻他坐在大班椅上,头侧向一边,林副官走快步走近,见他双眸合着,呼吸平缓,显然已经睡了过去。
林副官知道,这个男人是太累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这一刻,他甚至不忍心将他唤醒,可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钧座。”他上前轻轻地推了推男人没受伤的另一只手臂。
男人睁开眼睛,那双茫然望了他一眼,随即黑眸转动了一下,须臾间已经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他坐直了身子,又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问道:“怎么了?”说话间,他从桌角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
“钧座,出事了,属下刚接下面来报,说温小姐一把火将榭西台那房子给烧了。”
“啪!”夹在两指间的烟掉在了地上,男人霍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从不曾见过他如此的神色,林副官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他咽了咽唾沫,又重复了一遍:“温小姐将榭西台那所房子给烧了。”
“烧得严不严重?”他问道。
“挺严重的!”
“人呢,人怎么样?”
“这---这属下还不知道,电话里头没交待。”
“混账---”冀世卿阴着脸正欲开骂,许中官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他行了一个军礼,禀报道:“钧座,温小姐人没事,幸亏一名丫头发现得早,没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