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建国把警察证还给叶繁,沉默一会儿说,“他去结婚了。”
“哈?!”原森和叶繁和李禤和猫十三,同时惊呼。
“结婚?和谁?好突然,太突然了……”叶繁语无伦次地问。
“和一个叫‘阮瓷’的姑娘。”提到“阮瓷”,逄建国眉头皱了皱。
“……阮瓷是谁?”叶繁看一眼身边垂头不语的原森,也眉头紧蹙。
“小光之前的女朋友。”
“前女友?!”原森猛地抬头看向逄建国,“逄光他——逄叔叔,他叫‘阮瓷’的前女友,是两年前那个吗?”
“是两年前那个。”逄建国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沉痛起来。
“可是,前女友不是已经——”叶繁说不出口。
“不错,两年前,阮瓷和小光吵架,冲到马路上,被车撞了。”逄建国一声长叹,“没抢救回来,当时还怀着孕,大人和孩子都没了。”
“……还有这种事,从来没听逄队长提起过。”叶繁震惊不已,最后一次见到逄光的时候,逄光虽然一脸忧愁,但也只是说前女友回来了,完全不像有这么一段痛苦往事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有这种事,逄光不可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还在“前女友”回来的时候,选择了拒绝。
“当时小光在轩辕古城买了房子,准备和阮瓷结婚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小光这孩子就跟疯魔了一样,天天觉得阮瓷没死,是出去工作了,他也要拼命工作,就在我觉得这孩子没救了的时候,他突然有一天回来说,阮瓷跑了——说阮瓷因为他工作太忙不回家,一气之下和他分手了。”
“我也听逄队长这么说过,说是前女友被他气跑了。”叶繁说。
“他以为阮瓷是被他气跑了,然后把阮瓷出车祸的事给忘了。医生说是大脑受到了严重刺激,为了逃避现实,选择性遗忘了部分记忆。”
“选择性失忆。”原森喃喃说。
“你们今天去的那个家,不是小光的房子,他失忆后,也不肯回他和阮瓷的家,就闯进了这位文先生的家里——文先生报警后,我赶过去,把这个房子给他租了下来。”逄建国站起身,从身后的玻璃柜里取出一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把钥匙,“小光的房子在19楼,在文先生家的正楼上。这是小光家的备用钥匙。”
叶繁惊骇地看着盒子里那崭新的钥匙。
逄建国说,“半个月前,小光突然打电话回来,说阮瓷回来找他了,说他要和阮瓷结婚。等我赶过去,他已经不见了。大概是恢复记忆了。”
*
叶繁向逄建国借了逄光家里的备用钥匙,开车往轩辕古城赶。
回去的路上,原森转头看着窗外,一个字都没说。
十二点半回到轩辕古城,乘电梯到十九楼,走廊里的灯自动亮起,叶繁拿出钥匙,看了一眼身旁的原森,说句:“我开门了,我们进去看看。”
钥匙c-h-a进锁孔,“咔哒”一声,叶繁推开门。
一股沉闷的寂静,裹挟着黑暗扑面。叶繁摸索着打开灯,“啪”地眼前一片雪白的明亮。
户型和楼下的文先生家一模一样,沙发桌子电视柜等软装也一模一样,因此看上去,和楼下的房间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摆设不同,很难分辨出这是谁的家。
但逄光这个家里,就明显是个家了,一眼望过去,各处的摆设都是j-i,ng心挑选的,甚至冰箱上的冰箱贴、桌上浅粉色带着花纹的抽纸盒,都十分好看。只不过,此刻这个家里,空气凝滞,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切都还停留在两年前的某个时间点上。
地面有一些凌乱的脚印,灰尘比周围浅一些,看来刚踩出来没多久,叶繁想,大概是那天逄光恢复记忆后,急匆匆回来过一趟。
叶繁避开地上的脚印,小心翼翼走进去,只见浅灰色的沙发上有坐过的痕迹,电视也有打开过的痕迹,在电视旁边的柜上,c-h-a着一朵枯萎已久的百合花,花瓶旁放着一只水晶相框,照片里的女孩子穿着一条白裙子,笑得十分开心,逄光头发剪得很短,揽着女孩子的肩膀,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
……两年前的逄光,原来是这个样子,笑得这么开朗。
叶繁惊讶地想。
原森失神地看着照片上的逄光,好半天,才苦涩地笑出来,“哈,原来这混蛋也有这么年轻这么神采飞扬的时候。”
叶繁却是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子,猛地想起什么,“这个女孩子叫‘阮瓷’?!”
“是,逄……光他爸不是说了。”原森问,“叶大哥,你认识?”
“是我同学,还是同一届的,隔壁考古系的,是才女和系花。”叶繁仔细回忆着,“当时参与修复了什么宋代的古董瓷器,非常有名,后来似乎是读研究生了,再之后就不知道了。”随手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也不顾沾了一身的灰,时隔四年,登录了他们学校的校内网,搜索“阮瓷”的信息。
首先看到的就是置顶的一条消息,研三优秀学生阮瓷车祸去世的新闻;紧接着是另外一条置顶消息,阮瓷修复了宋代梅子青釉玉壶春瓶,并放置到市博物馆展览。叶繁把两条新闻都认真看了一遍,然后居然在第二条新闻的下半部分看到了关于逄光的介绍——
那只梅子青釉玉壶春瓶是被一伙盗墓贼挖出来的,倒卖时被逄光抓获,上交给了国家。当时负责接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