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童应了声,便再无声音。
孟辙翻了个身,将言蹊的身体搂在怀里,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半下午,才慢悠悠醒来。言蹊并没有睡,只是安安静静在他怀里偎着。孟辙抬起言蹊的脸,盯着瞧,言蹊没有反抗,却移开了眼神,并不去看孟辙。
孟辙凝眉:“为何总是不看我?昨晚的时候,也不看我。我是强迫你了么?还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我怨我?”
言蹊眼神微微颤动,却仍是看着别处。
孟辙顿觉有些无趣,淡声道:“我还从未强迫过什么人,你若当真不愿,直说无妨。”他放开言蹊,坐起身,穿衣下了床,一言不发地走了。
黄昏时分回到孟府。刚进门,便被一个少年拉到角落,上上下下打量,孟辙一阵不自在,皱眉道:“韩奕,看够了嘛,到底何事?”
韩奕手托着下巴,一脸审问:“老实交待,昨晚去哪儿了?”
“……在家。”孟辙硬着头皮道。
“胡说!”韩奕轻哼,“今天一大早我去找你,嫂子说你没在,你昨晚没回来!”
“你知道还问。”孟辙不愿多解释,绕开韩奕,想进院子。韩奕重新跳到孟辙面前,把他拦下来,语重心长道:“表哥,嫂子那么好的女人,你干嘛这么对她?”
“男人三妻四妾,不算什么。”孟辙简单道。
“……你真的在外头有女人了?!”韩奕拽着孟辙的胳膊,不让孟辙走,又道:“你不能这样对待嫂子。”
孟辙把韩奕的手拿开:“我有些累,你有什么教导,改日再说。”
两人手指一碰,都愣了愣,孟辙很快放开手,大步走了。
*
言蹊刚沐浴完,头发还s-hi着,便坐在灯下,随意翻着本书。小七拿着布巾替他擦头发,瞧一眼言蹊脖子上的吻痕,小心翼翼道昨天累坏了,今儿早些睡,别费眼睛了。”
言蹊不答,却默然合上书,有些出神。
正安静着,孟辙忽然从外头走进来,让小七出去。小七吃了一惊,犹豫道:“孟公身上有伤——”
“出去!”孟辙冷声道。
小七胆战心惊地看一眼言蹊,言蹊朝他摆摆手,小七才点着脚出去,关上门。孟辙走过来,抓起言蹊的下巴,火急火燎地吻上去,三两下剥光了言蹊的睡衣,把言蹊按在榻上,直挺挺冲了进去。
言蹊疼得弓起身子,一身冷汗,孟辙也不管不顾,啃咬着言蹊的脖子,神情狂乱地叫出一个名字:“韩奕。”
……
言蹊,惨然笑出来。
……
秋风入窗,烛光一阵摇曳,照得屋内明灭不定。
床上孟辙沉沉睡了过去。言蹊执着酒壶,漫不经心坐在窗下,惨白的脸上,始终有一丝笑意。
天色微明。书童在门外轻唤:“公子,时辰不早了,回府吧。”
孟辙慢悠悠转醒,未睁眼,先叹了口气,他坐起身,才发现身边空荡荡的。
言蹊手边倒着两只酒壶,人却没醉,也没睡,正扒在窗棂上,看着窗外那一株叶子开始枯黄的木芙蓉发呆。
孟辙穿好衣服走过来,发现言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发梢沾着露水,身上一片潮s-hi冰凉,不由皱眉:“怎么不去床上睡?穿的也太薄了。”他本待要直接走,又回身取了外衣替言蹊披上,出门前,凝眉道:“昨晚对不起,我失态了。”
言蹊淡淡一笑。
孟辙看着言蹊冷淡的神情,心头不悦,却也没说话,径直走了。
*
又半个月,孟辙一直没来,言蹊安之若素,倒是小七提心吊胆。小七记得孟辙上次走时,一脸不快,生怕孟辙不肯来了。毕竟小七见过其他院子的恩客,不是长得老,就是长得丑,要嘛就是一脸猥琐,要嘛就是爱折磨人,像孟公子这种年轻俊朗,又有财势,还算性情温和的,已是十分难得了。
小七不由在言蹊耳边絮叨,下回孟公子来,你待他热情一些,别冷冰冰的,待他走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小七都愿意。”
言蹊听得一愣,看着小七稚嫩的面庞,抬手比划道:“你为何这么关心我?”
小七虽不认识字,也尚不懂手势,但和言蹊待了有阵子,大概知道言蹊是什么意思,笑起来道:“是个好人,不该待在这里,不该被人欺负。”
言蹊垂眸笑了笑,摇摇头,继续看着窗外湛碧的秋日天宇。
难得看到言蹊脸上有这么多表情,小七也不知该高兴,还是悲伤,麻溜地去抱了琵琶过来,笑着道今儿心情好,弹个曲子给我听。”
知道小七是在讨他开心,言蹊也没推辞,拿过琵琶抱在怀里,落指前,却是盯着怀里的琵琶一阵发呆……梨园……多少年前的事了……
如今朝代更迭,连大唐都不复存在了。
听说大明宫没了。
皇帝哥哥也没了。
……全都没了。
手指按上弦,是冰凉的触感。言蹊怔怔地想,他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一曲毕,小七听得如痴如醉,言蹊却是放开琵琶,倦倦地倒在榻上。小七见言蹊似乎是要午睡,便轻手轻脚抱了琵琶出去,不妨瞧见站在院子里有些出神的孟辙,小七一阵惊喜,正要行礼,孟辙却是做了个“嘘”的手势。
小七会意,连忙收声,又兴高采烈地抱着琵琶,跟在孟辙身后进了屋。
孟辙在榻前站了站,见言蹊双目紧闭,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纯粹懒得理他。孟辙也没把人叫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