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的话,直到他托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程西隐忍太久的一颗泪禁不住这样的举动,快速地滑落,掉在程若航的虎口处。
程若航从前就说过最见不得她动不动就掉眼泪这遭,眼下他更是见不得,他大概真是把她逼急了,可是他的一腔热血已经容不得他回头或收手了。
程若航俯身,稍稍抬了抬托着她下巴的那只手,虎口朝上,唇覆上她的唇时,他尝到了她的眼泪,是咸的,也很苦涩。
程西本能地抗拒,程若航不得不转而两只手捧住她的脸,才能勉强再次获得掌控权。
他早和自己说过,破了戒,那就可能一身芒光燃到头,剩下那血红的铁锈,不值一钱。可是他宁愿天翻地覆,宁愿由人指摘,起码这口顺遂的气他可以喘出来了,起码他可以这样抱着她,在她耳边让她不要哭了。
起码他不用这一个多月来,跟丢了魂似的,期待她给他一条短信,哪怕她又闯了什么祸!
“是怕这样?”程若航的吻离开程西的唇,他言传身教地告诉了程西,什么是后怕?
程西先前的脑袋是一团浆糊,此刻就直接放空了,空荡到她失去了一切言语及肢体能力,她想推开身前的人,却毫无力气,脚下是绵软的。
“所以,不推开那个贺正庭,要推开我?”
“我没有!”程西即刻辩驳,抬眸望他的目光很有底气。
“不是任姐姐看到的那样,我随贺正庭去那个局,纯粹是因为他上次在医院帮了我,我还他一个人情,去的初衷也是他诓我是父母在场的聚会,至于任姐姐看到的……总之我没有不推开他,和他也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
“确定!”
“那次在桐城你工作的项目工地上,你确定推开了那个姓贺的?”
桐城?
程若航低头看着程西眼泪未干的眸子,带着几分委屈的口吻,诚实地告诉她,“那天我见了姑姑之后,有去找你,可是你哭得很厉害,被贺正庭抱在怀里,我再没上去的勇气了。程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的担心不比你少,可是如果你的忧心里仅仅是因为我的工作我的名望,那么请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因为拥有这些势必要失去你的话,那么我选择互换一下,没有那些东西我不会死,可是没有你,我觉得每天都在煎熬,我生怕哪一天我就麻木了,然后也差不多到了尽头。”
程西哭着摇头,“你没了工作没了名望,等于没了尊严,没了尊严的程若航不是我喜欢的。”
程若航微哂,“所以你是在承认喜欢我了?”
程西急得火急火燎,偏偏他还心思玩笑。
“那喜欢那个贺正庭嘛?”
“说话!”他再次捞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正面回答。
程西无声地摇摇头,只见程若航fēng_liú云散地一笑,“下次不要拖任何男人陪着你演戏了,你的演技实在太烂,……,不过很成功,成功怄地我几天胃都疼。”
“……”
“……”
“程西,咱们试一试好不好,事情不会全然按着最糟糕的设定走的,我程若航三十岁了,至今活得光明磊落,除去要你这一桩事,我没有任何一处贪想,如果这里果真容不下我们,我就带你离开这,这已然是我想到的最差的结局了,可是即便这样的结局,我也很满意,因为我即便没了那些个虚名头衔,我照样可以吃这行饭,照样养得活你,最重要的是,我多得了一个你。”
程西被程若航最后一句,招惹得泣不成声,程若航轻拥她入怀,这是他多少次看着她最想做而不能做的一件事,他柔声在她耳边,耐着性子让她不要哭了,程西的眼泪几乎浸湿了程若航胸前半边衬衫,无声的依偎催生出太多的情愫,程若航温柔的亲吻程西的眼角的泪,再次贴碰到她的唇角,她似乎变得乖顺了多,一味地应承着程若航的情意,正如这些年她在他身边一样,程若航却很难告诉她,他是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可是她也反馈了他太多孤单而又灿烂的风景。
如果说,程西花了十三年的时间来长大,来到程若航的身边;那么程若航愿意陪她比三十年再多的时间,他不是信誓旦旦,而是由衷的笃定,他清楚搁在心上的人与事并不多,而不知从哪天起,早已被她填得满满的。
……
某人结束了一个恋恋不舍的深吻之后,勉强恢复了平日的理智与正经,略微抱歉的口气,“所以,我手欠关机前的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你还好意思提这茬??
“我论文估计要过不了了,你刚才挂得电话是导师打来的!”程西嘟囔。
☆、(53)甜酸
程西正式拿到第一个项目的尾款,恰逢纪东行一个新戏杀青,东哥没事在家歇着,程西想用人生第一桶金,请纪东行还有……程若航吃饭。
东哥在电话那头跟进菜市场似的口气,随便一张口,就是他习惯去的那家会所。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程西人怂钱也怂,对于东哥尝酒的爱好她表示,荷包无能为力。
“那么,你要请我吃什么?苍蝇馆子还是路边烧烤,我能吃,你们家那位大公子也不能吃啊,他多矫情,事逼!”纪东行表示,程若航这个男人,要是生在古代帝王家,绝对不是帝王之才,为了儿女情长他估计能弑父杀兄。出生入死的战友?那更是注定成为他刀剑下的亡魂,死不足惜。
程西: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