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纪就生得这般模样,可见是天生丽质。一件雪白立领的中衣,外边是件青织金的长褙子,细细的腕子上戴了串碧玺,一颗颗碧盈如水,衬得她皓腕似雪。
通身的打扮都不及自己一条寻常的裙子金贵,但怎么穿在她身上,就这么好看呢?莫说男子,连她这个女子见了都不得不承认美,说不定孙怀蔚就等着她长大好娶回去呢。
禾嘉心头暗涌,把茶盏往桌上一搁,问道:“姜承钰,你几岁了?”
说笑声乍然消失,女孩儿们都转过来望着郡主。承钰突然被点到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回道:“回郡主,小女虚岁十二。”
十二了?也就是再过一两年及笄就能婚配了?禾嘉有些沉不住气,她又问道:“你可有人家了?”
凉亭里听到这话的姑娘们面面相觑,这话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无奈她是郡主之尊,身份地位不是她们这些没有封诰的女子可比的,承钰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尚无婚配。”
“那有中意的人家吗?”禾嘉似乎有几丝满意,追问道。
承钰眉头微蹙,心道这位郡主今天是怎么了,面上仍是很平静,摇了摇头,她还是那句话:“没有。”
禾嘉心里大喜,说道:“那不如我去求了外祖父,让他挑个郡王给你赐婚如何?”
她这话一出口,姑娘们心里都颤了两颤,承钰更是吃惊不小。无缘无故的,这位郡主为什么听到她没有婚配这么高兴,还要求皇帝陛下为她赐婚?
禾嘉心里却盘算着尽快给她赐门亲事,这样就能免了她的后顾之忧,皇帝赐婚不从,那可是要杀头的。
承钰正想推辞,这时自角门处奔来一个公公,见了禾嘉郡主哭拜,说皇宫里的太后娘娘驾崩,召各亲王公主回宫。
禾嘉愣了愣,当场大哭起来,丢下邀来的贵女们就往宫里头赶。承钰她们被嬷嬷们带出了府,在公主府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坐着翠幄香车回去了。
临走前孙步琴看到一起出来的孙步玥,问她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回国公府,孙步玥瞥了眼堂妹没回答,径直往高府的车走去,还是高之菱跟在后边,朝她们笑了笑,行礼告辞。
香车上孙步琴看承钰面色不安,问道:“表姐这是在担心什么?”
承钰觉得心里堵了团棉花,慌得很,但又说不清到底在慌什么,冥冥中就是觉得不妙。随口回了琴儿一句:“太后驾崩了。”
话音刚落却听到段越珊“噗嗤”了一声,“宫里那些人,过得再好和我们也没关系,同样的,人没了更不会影响我们什么。”
“越珊表姐这话可别在外边说。”承钰这点警醒还是有的,但段越珊不怎么领情,又添了一句,“发发牢骚罢了,又不会有别的人听到。”
她从小见她爹在关外吃沙子,一有暴乱就得带了兵去平息,每日拿命过日子,替大夏守卫边境,而宫里那些人倒好,穿金戴银高枕无忧,见了还得让人跪拜。她一向是瞧不起的。
承钰的预感在第二天得到了应证,皇太后驾崩,是为国丧,当今陛下极重孝道,哀恸万分,要举朝为太后娘娘守丧一年,大赦天下,嫁娶诸事皆停,连明年的春闱也要延期一年。
消息一来府里上上下下无不悄声议论,连二太太郭氏也在发愁。婚嫁一停,孙步瑶的亲事就得等到明年,嫁妆筹备得差不多了,规矩也让女儿学得差不多了,如今却要守丧,这么小半年算是白忙活了。
不过好在整个大夏朝都得遵从,南方家里也得等上一年,这意外多出来的一年时间,就当多教孙步瑶些看账管家的本事。
承钰得了消息去找孙怀蔚时,他正在书房里练字。倒是沉得住气,她进屋说道:“你都知道了?”
孙怀蔚点点头,道:“听二叔说过了。”
“那你和怀缜表哥有什么打算?”她在榆木太师椅上坐下,和他的书案隔了道紫檀木的雕花架子,就这么透过一格一格的木架子看他。
之前她偶然发现他的屋子太清冷了,什么摆设都没有,回去好歹让人送了几个绘竹石或芭蕉的陶瓶来,后来看他把陶瓶摆在书案前,余下的架子桌上,还是空荡荡一片。
“大哥想去国子监,但二叔的意思是要给我们找个德高望重的老师,来家里教。”孙怀蔚没抬头,他在写描红,之前的练了这么久,怕她会烦,想写本新的出来,都是《诗经》里的词句,她应该会喜欢。
“二舅舅找人吗?”承钰有些质疑,上回二舅舅给他和怀缜表哥找来看乡试文章的那位,还断定解元非怀缜表哥莫属呢,结果连前三甲都未进,害外祖母空欢喜了一场。
太师椅比紫檀木的架子矮些,她便抬了胳膊放到架子的一格中,手臂交叠,刚好又能把脑袋轻轻磕在手背上。
这个姿势很方便看他。
孙怀蔚写完最后一笔,转头便看到这么一幕。她精致的下巴枕在雪白的手背上,歪着脑袋,笑靥如花,一双桃花眼流转生辉,盈盈闪动,看得他有些失神。
直到小人儿从架子边走开他都没发现。
“你怎么了,问你句话,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承钰看他半天没反应,干脆绕过架子走到书案前,小手往他的额前贴去,“生病了吗?”
孙怀蔚感受到额顶一阵凉意,才回过神来,轻轻拂开她的手,说道:“我没事。倒是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承钰把手缩回来,另一只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