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去廊下跪着!”传来春杏的哭腔。
宣竹分辨道:“二奶奶歇着了,我睡在门口值夜就是了……”她声音大,将春杏的哭声掩盖住,胡妈妈这才不说什么,外面渐渐静了下来。
何家贤不知道宣竹与胡妈妈又起了什么矛盾,听这意思宣竹是妥协了。不由得又感叹豪门事多,瞧一眼方其瑞,犹豫了一会,才对着门口道:“你歇息去吧,**杏值夜……”
宣竹一听是何家贤的吩咐,急忙又哒哒哒去找胡妈妈,值夜是个苦差事,她虽然不把何家贤当主子,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还是拿着二奶奶和二爷的命令,跟胡妈妈据理力争。
方其瑞在一旁冷言道:“你还没问过你相公我……”
“那相公你……”何家贤一心想替春杏解围,因此下意识就开口,中了方其瑞的圈套。待发觉后,忙吐吐舌头,有些俏皮。
“相公允了。”方其瑞瞧的血脉贲张,只将脸朝里面躺下,翁着声音不等何家贤再说别的话。
何家贤瞧着他的模样似乎不打算干什么,心情复杂。
她并不希望方其瑞碰她,却又介怀他是不是看不上她?如他说的:“她瘦不拉几的抱着硌手?”这几乎是人格侮辱了。
胡妈妈碍于方其瑞在,不情不愿的让春杏进来。何家贤瞧她面上泪痕未干,笑着道:“别哭了,等我有能力的那一天,一定护着你,你现在少不得受些委屈。”
春杏新婚之夜的陪伴,她还记着呢。
春杏点点头:“二奶奶也不容易的。”说完行了礼,擦了眼泪去外间值夜去了。
说是值夜,何家贤并不是折腾人的人,一夜都没什么事。方其瑞被纹桃几个伺候惯了,也用不着她,春杏这才好好休息了一下。
翌日一早,雪梨就进来伺候,大约早上六点钟的模样,何家贤就要去给陈氏请安。
她梳洗过后,手法生疏地给自己用胭脂匀面,雪梨要帮手,她拒绝了。昨儿个回娘家,她特意惦记的这个事情,跟何家慧学习了好一会儿。总不能一直让方其瑞给她化妆吧。
正弄着呢,方其瑞进来,瞧着她不伦不类的手法,有些生气:“难看!”
何家贤手一滞,有些烦!他舌头短了一截,只会说两个字吗?方其瑞已经顺手接过继续干了起来,又给她画眉。何家贤当着雪梨的面不好意思,强自夺下来炭笔想自己画。
方其瑞拽着不放:“听话……”这句话杀伤力很大,何家贤悻悻的放弃。
雪梨在旁边好笑,强忍着说道:“二奶奶还是让少爷来吧……”她探身擦过何家贤去梳妆台上拿一只金钗给她戴上,插好了才顿一顿解释道:“您拿眉笔的手势都是歪的,只怕会画斜了……”
何家贤顿时更烦,一个两个的都笑话她,就扭头去瞪雪梨,腮帮子气鼓鼓的,挑刺道:“你用的什么脂粉,这么香,我这个一点儿香味都没有。”刚才贴身接触,发觉雪梨身上香气扑鼻。
雪梨瞧了瞧她小匣子里的瓶瓶罐罐,笑着道:“奴婢们都是用的便宜货,不比二奶奶是上好的……”。何家贤听这自谦的话跟没回答是一样,讨了个没趣,又下不来台,木偶人一般任由方其瑞摆布。
去了鹤寿堂,陈氏已经摆好早饭,让她们一起用。大嫂周氏也在。
何家贤正准备坐下,周氏却起身站在陈氏身旁,留下她一个人,就愣在凳子边,坐下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周氏小声嘟哝说道:“二弟对你还好吧?说起来奇怪,那么俊俏的一个人,偏天天板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又状若无意地对僵着身子的何家贤说道:“弟妹今日头一次来,就让媳妇和她一起伺候母亲用饭。”
陈氏笑笑没说什么,只径直坐下,周氏自然地在一旁给她布菜。
何家贤这才敢站直了身子立在一旁,方才周氏的话提醒了她,徐氏曾经教导过,说做人家儿媳妇都要立规矩的,婆婆吃饭,叫一起吃才吃,不叫一起吃,就只能在旁伺候。
她感激地看看周氏,发觉对方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小事,只顾伺候陈氏,她也急忙有学有样,瞧着陈氏眼睛瞟子,急忙捡了一旁干净的筷子挟了一个放到小碟里。
陈氏自然地捡着吃了,何家贤才松了一口气。这顿饭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何家贤觉得腰都有点酸了才结束。
☆、四十三章冷落
都收拾好了,陈氏回到房里,金娘子拿个小玉锤帮陈氏锤背,何家贤听吩咐低头坐了,眼睛只顾盯着那上下的玉锤。
“老二媳妇要是喜欢,等下让丫头带回去使。”陈氏笑意盈盈的开口,把何家贤吓了一跳,急忙摆手:“不是不是。”
她每次来陈氏房间,基本是匆匆低头一站听几句话就离开,今天过来,才发觉真是奢华至极。
满屋子都是金光灿灿,辉煌锦绣。
先不说那玉锤通体晶莹,却只拿来按摩用,光是纱帐上的金边银体的钩子,小炕边的桌面大小的琉璃屏风,满匣子团扇的双面刺绣,多宝阁里摆设用的玉脂貔貅,金灿灿的财神爷,金光闪闪的几十件,还有那些檀香木制的大箱子木柜子、胡乱搁在梳妆台上的金边匣子里堆堆叠叠玉佩金钗……
更遑论陈氏头上的珠翠金光满满当当,发髻中的一点东珠,都有她大拇指那么大……手腕上一对通体碧绿的镯子,一对龙凤呈祥金细圈……,三个指头上红宝石、绿翡翠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