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草木清香萦绕鼻尖,为了更好看清那密报上细密的字迹他又弯了弯腰,小脑袋凑近些,于是那一缕草木清香更夹杂着冰凉如雪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
而此刻的宗政明月亦是心绪微澜,曾经几何那俯在自己身前脚边的纤细如蝶,如今仿若停落在自己肩膀之上,叫他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动静,惊飞了蝶。
白图顾不得多想,赶紧看那密报上的信息。
一目十行的看完,赶紧起身退后,恭敬站立一旁。
心中却是万马奔腾。那那密报说的是西蜀丞相夫人王氏暴毙,中军统领王曲已秘密屯兵南线。
☆、宽衣解带
43宽衣解带
白图略一思索便心中暗喜,看来西蜀皇后已出手了。
丞相夫人暴毙,这是皇后在报害女之仇,而中军统领王曲正是丞相夫人王氏亲弟。
他如此私自屯兵南线想必遵的是西蜀太子的令,要对付的是西蜀南平王,而南平王和皇后之间有贡菊作为纽带必会里应外合,剿了这个王曲。
王曲,白图心中恨恨想到,当年被西蜀太子派去打开圣巴教大门肆意屠戮的正是这个王曲,王曲不死他心不安。
只要王曲全军覆没,那西蜀南平王就可以和西蜀皇室抗衡。
他现在担忧的是南平王能不能叫王曲大军的全军覆灭。
“侯爷到时候会出兵吗?”白图问到。
宗政明月摇摇头,“这是他们西蜀国的家事,外人不便插手。”
“家事”两个字提醒了白图,是啊,若是后燕插手,那北齐必不会坐视不管吧。到时候局势就混乱了。
但若是南平王在剿灭王曲大军的过程中损耗过大,后期如何与西蜀太子抗衡呢?
“侯爷,若是西蜀南平王不敌,贡菊岂不危亦。”
宗政明月看着他认真的说到,“看不出你竟如此关心贡菊?”
白图暗骂自己太过心急了,差点儿暴露了,他连忙解释到,“属下是看贡菊伺候侯爷多年,总管有些情分的,若是贡菊安好,南平王必是和后燕相安无事的。”
宗政明月点点头,“这一点算是说得不错,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白图眨巴着眼睛等他解释。
“那贡菊并未伺候我多年,不过是她说中蛊毒也需要吸食那两盆毒草气息罢了。”
白图默然,低头看着脚尖小声嘀咕,“既然以前一直没人伺候起居,为何现在叫他做这做那的。”
宗政明月瞟了一眼他低头不忿又不敢直说的模样,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不过日后还要劳烦小白伺候多年了。”
白图牙痒痒的闷声到,“不敢。”
面上恭谨乖顺,他心中暗腑,还伺候多年?我就暂且忍耐一年半载的,等到你十九岁生辰一过,我就算是任务完成了,到时候我远走高飞,谁伺候你去!
夕阳落下,天边只剩暖霞朵朵,一下午的时光很快度过。
白图瞟了一眼窗外,估摸着该到吃晚饭的点了。
宗政明月若有所感,从案间抬首道,“用晚膳去。”
白图一愣,这是晚膳也要他伺候吗?他还想去找大悟说事儿呢!
见他脚步迟疑,宗政明月说到,航师傅的手艺不错,听说望江楼的师傅都曾只是他大下手的帮工。
白图一听眼前一亮,果真如此。
早就听说府中专管侯爷饮食的航师傅大名鼎鼎,那望江楼的酥油鸡,椒盐排骨,酱烧猪蹄,闻名云中,其实做菜的师傅都不过是因为当年仅仅在那航师傅的后厨里帮过佣,学了个皮毛罢了。
平日里,白图就想,仅仅是在那航师傅灶上打杂了一年半载就做出那么好吃的酥油鸡,若是航师傅亲自出马,那酥油鸡该要个如此好吃法呢?
想着他都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了。
“还不走。”宗政明月轻喝到。
他赶紧屁颠屁颠儿的跟上,心想晚上再去找大悟说话不迟,这会儿先跟着去见识见识再说。
宗政明月用餐就设在东苑的西侧偏厅,和书房间隔着一个小花园。
偏厅前部分是一个大型的宴客厅,再往后便是一个临湖而设的雅厅。
红木八角十二位的八仙桌。
上菜的是一位端庄稳重的侍女,见到侯爷微微伏身行礼便开始布菜。
在厅中一边用餐还能一边能欣赏眼前的湖光山色,那新塔巍峨俊秀,倒影在湖水之中,波澜微动,甚是令人心旷神怡。
宗政明月端坐的主位正面朝湖心,白图在他身后却无心风景,满心满眼是那一桌的丰盛的菜式。
荤素各六式,汤色两种。
白图腹诽,不过是日常便餐竟也如此奢侈,怪不得人人贪恋位高权重。
如此想着,那侍女又端上了一个大圆盘,里面正是片好的酥油鸡。
从她一进门白图不用看就知道是酥油鸡,那酥香儿味浓郁中带着清香,清香中透着浓郁,光闻这味儿,白图都知道果真要比望江楼的酥油鸡好吃十倍百倍。
又心道,还好他伺候宗政明月时都把八荒留在侍女楼里,否则这会儿八荒肯定把持不住,探头唧唧吱吱要吃要喝了……
布菜侍女银筷夹了一片鸡腿肉放在宗政明月面前的托盘上,那肉上面细粒的白芝麻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可那宗政明月的银筷扒拉了几下那块酥油鸡,最后还是落在了一根芦笋的上面。
白图暗叹,唉,有人酒肉足,有人在饿肚啊。
宗政明月吃的甚是云淡风轻,优雅贵气,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