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冬月十二生的,辰时。”
☆、男人的暗战
山上,裴岳面朝烈火,神色疲惫。
他身边的高高矮矮戳着的僧人皆面朝火光,神色或木或惧。
裴岳不死心地再一次把他们的脸一一细看过来,失望地低叹一声。
他望着漫天飞舞的灰末,问:多福,你究竟在何处藏身?人生在世,总有些蛛丝马迹,如何你却消失得干干净净,犹如未曾出现过一般?
“大人,这些尸首怎么处置?”
裴岳说:“扔进去,烧了,干净。”
“和尚怎么办?”
裴岳说:“留下些金银。”说罢转身下山。
上山时裴岳身边时不足十人,此时跟下山人数却过百,一色黑衣黑裤,黑纱罩面。一行人轻车熟路,选近道直奔驿站。
早有人马等候再此。
“总旗石富贵奉游击将军杨彦调遣,到此迎接大人。”
裴岳见过石总旗后,问:“可接到吴司言?”
石总旗茫然,反问:“吴司言不是与大人同行吗?我等在此未曾接到一人。”
裴岳一行人愕然。
石总旗说:“大人,此地贼匪猖獗,不宜久留。杨游击让我接到大人便速速返回。我留下一队人马,再寻吴司言。”
裴岳心中焦躁,也无其他办法,只得随石总旗而去,留下数人在驿站周边寻访等候。
探马在黑树林见尸首遍地,不敢冒然入内,绕林两圈返回驿站。
林中,有人问:“当家的,怎不把那探马射落?”
当家的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跟福王探马不是一伙,若是宁夏镇的兵勇,惹了他麻烦就大了,这些兵可不比王府卫兵那么好杀。”
“当家的英明,那咱们去追福王,跟兄弟们报仇?”
当家的说:“嗨!算了,反正亲兄弟都在这儿,作饵的都是其他山头的表兄弟,这仇也不是忒大,随便报报意思意思就行了。”
“当家的好狡猾!得了消息竟然将计就计,果然是当家的。”
当家的见这小喽啰点破他计谋,听他这话又像吹捧又不是个滋味,顺手打了他脑袋一下,不曾想这小喽啰说话不怎地,身手也不怎地,一个不稳当竟然从树上掉下去了。
罗含章听见动静,借着树木掩护,悄声贴近,一刀架在小喽啰脖子上。
“你是谁?”罗含章问。
小喽啰却仰头朝树上望。
罗含章顺着他目光也往上,看见一个黑黢黢的面庞正往下看,两双眼睛正面相对,场面略有几分尴尬。
当家的见露了相,索性跳下树来,他这一跳,林中嗖嗖直往下落人。
罗含章本就胆气不足,能伏击福王兵马的不可小觑,如今见这许多人,心中猜测作实,干咽了口唾沫。
“罗大哥!”身后吴珊耘惊呼一声。
罗含章回头一看,吴珊耘已被两个小贼拿住,心中叫苦,但他一个男人,如何也得保全吴珊耘,只得说:“放开她!欺负个女人,算什么男人,有种冲我来!”
当家的眼见这两人,被福王所掳,不算要紧人物,不太想搭理,他而今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另寻山头----老窝被福王捣毁,福王不知会不会去搬救兵,另有其他强人窥伺,还有探马来查探,不值当花时间在这两个人身上,便朝手下挥手。
众喽啰聚到他身边,朝林外去。
罗含章也没料到自己一句话,竟然真让对方退了,心下一喜,转而又紧张,能让贼寇分心放人,必定是更加凶险的局面,想到这里,不由得提起十分警觉。
他赶紧去扶吴珊耘。
可在吴珊耘眼中,罗含章此举着实震撼,以把他当做依靠,小心牵着他的衣角,紧紧跟在他身后。
罗含章小眼神扫见吴珊耘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心中顿时如同灌入万丈长虹,气壮山河,满心温暖,不禁挺着了脊背,回身温语:“别怕,驿站有接应,跟着我。”
吴珊耘赶紧点头。
这一幕落在藏身暗处的明善眼中,登时坐不住了。
他在树上做了半天准备,打算来个英雄救美,却眼睁睁看着美被其他英雄所救,气得要死。
当家的走了一段路,清点人数,发现明善没跟出来,转身一看,却见那罗含章带着吴珊耘跟来了。
身边小喽啰说:“怎滴,放你们走还不肯,嫌命大?”
罗含章不跟他们多言,此时已经出了树林,便拉着吴珊耘朝驿站方向走。
“慢着!”明善跳出来,拦住罗含章。他朝罗含章身后的吴珊耘望了一眼。
吴珊耘见是他,不禁喊道:“怎么是你?”
罗含章和当家的同时问:“你们认识?”
吴珊耘不敢答话。
明善说:“你二人没干粮没水,不若跟着我们吧。”
“不同路。”罗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