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走到熙和宫时,发现熙和宫很安静,守门的太监见到他,正要传报,却被封谨拦住了,“你们家娘娘休息了?不用传报了,朕去看看她就走。”
守门太监不敢再多言,行了礼便退到一边,眼见着皇上走了进去,不由得有些担心,希望主子此时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情。
越往里走,越是安静,封谨走到主殿外,见门外守着宫女太监,便确定庄络胭已经休息了。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封谨皱起了眉头。
庄络胭的心意他明白,也明白了庄氏姐妹为何有了矛盾,庄络胭进宫时是什么样子他虽记不清,但是如今他对其上了心,便容不得庄琬青一个庶女欺到她头上。
后宫的阴私手段,他也见过不少,庄琬青莫名其妙摔下来,不就是想来一招陷害?皇后还算是个脑子的,没有趁机做出什么不该的决定。
免了守在门外的宫人请安,封谨直接轻声进了殿,穿过多宝阁到了内室,封谨对无声向他请安的两个宫女摆摆手,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掀开纱帐,便看到映日荷花锦被下白皙的容颜。
听竹与云夕交换一个眼神,云夕快速端了雕花木墩放到床边,然后福身退下,听竹呈上的茶盏被封谨放到了一边。
不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床上的人瘦了一圈,即便在他面前笑得多自然,也掩饰不住眼底那丝黯然。作为皇帝,他不必太多在意后妃的喜怒哀乐,对于皇家的人来说,妃嫔不过是皇帝的玩意儿与生育工具,所以他心疼这个女人强做的欢颜,却不知道能补偿她什么。
或许作为男人,面对一个自己全心全意待自己的女人,总有两分愧疚之情,所以他便多关心了庄络胭两分。
人在睡着时是全无防备的,庄络胭眉头微微皱着,足见她此时并无平日表现得那般轻松。
轻轻叹息一声,封谨伸出手轻轻点在那眉间,柔嫩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颤,缓缓收回手,看着这张脸,他心头一软,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呢。
静静坐了一会儿,封谨再次无声的走了出去,出了正殿封谨看了眼身后的门,“摆驾安清宫。”
跟随御驾的高德忠顿时明白过来,皇上今儿是要宿在淑贵妃那里了。
在封谨离开后,躺在床上的庄络胭缓缓睁开眼,她躺下前就在猜测皇帝会不会来,看来她赌赢了。
有时候柔弱并不一定惹人怜惜,明明柔弱却故作坚强却更让人觉得难得与心疼。
云夕见庄络胭醒来,上前道:“主子,你醒了?”
庄络胭坐了起来,揉了揉额际道:“我睡了多久?”
“主子,你没睡多久,方才皇上来过呢,只是见你睡觉,所以不忍心叫你,”云夕在庄络胭身后放了一个靠垫,“奴婢叫小厨房给你煨了一罐乌鸡燕窝粥,可要用一些?”
“皇上来过了?”庄络胭眼神微亮,语气随即又平淡下来,“今儿皇上不是翻了安清宫的牌子么?”
云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今日乃花朝节,皇上也没有顾忌皇后的面子,而是去了淑贵妃那里,足见淑贵妃有多受宠,主子何苦与淑贵妃比,又何苦要付出一片真心?
庄络胭叹了一口气,“你们都退下吧,我不饿不想用。”
云夕见她这样,还想再劝,听竹对她使了一个脸色,两人沉默的退了出去。
“听竹,你怎么不让我劝劝主子?”云夕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内室,“主子这会儿心情正不好呢。”
“你劝了便有用?”听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我们做奴婢的劝了也没有,只有等娘娘自己想明白,这后宫中哪里容得……哪里容得一片深情。”
安清宫中,封谨与淑贵妃躺在床上,淑贵妃凝视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面上带着笑意。
“蕊紫看着朕做什么?”封谨侧身而睡,与淑贵妃相互凝视。
“皇上好看啊,”淑贵妃笑得一脸甜美,“妾怎么看都看不够。”
“朕倒是觉得爱妃秀色可餐,”封谨收回视线,平躺在床上,“朕今日未给你簪花,可有怪朕?”
“昭妹妹新入宫,又比妾年幼,皇上照拂她一些也是应该的,只要皇上心里有妾,妾便满足了,”淑贵妃小心的往皇帝身边靠了靠,“今儿昭妹妹被人毁了晋封时穿的品级装,倒是不大好。”
“能有什么不好,朕不是让尚衣局赐了几套衣服给她么,”封谨伸手捏了捏她手背,“天色不早了,何必谈论其他妃嫔,早些歇了吧。”
“是,”淑贵妃笑得更加甜美,听皇上这话,庄络胭也不过是比嫣贵嫔高级些的玩意儿罢了。
不过现在皇上对她还有些兴趣,自己还是看着就好,至于别人想对庄络胭动手,就不关她什么事情了。
梳本斋中,庄琬青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罗裙,愣愣的站在一棵榕树下望着乾正宫的方向,身后的梳本斋破旧又灰暗。
这个地方是名符其实的冷宫,没有人来,没有人惦记,离乾正宫远远的,远的仿佛这里不是皇上的后宫般。
“主子,用膳吧,”斜雨小心的上前。
“膳?”庄琬青自嘲的笑道,“那些东西只怕连宫里其他妃嫔养的猫猫狗狗都不爱吃吧。”
斜雨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别与身子过不去啊。”
“我身子如何,还有谁惦记呢,”庄琬青面色突然变得有些扭曲,“若不是庄络胭那个贱人,我又何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