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极其不负责任。
跟一堆宫女、舞姬们乱搞,搞大人家肚子了,居然连个名分都懒得给,就让人家挺着肚子继续做她们的宫女舞姬,直到生下孩子,男孩送去三清殿,女孩抱走,生母就生死未知了。
这种现象持续了十几年,或许是孩子太多,圣人不在意,大家就更不太在意。而这些宫女和舞姬生下来的孩子也大多不健康,送到三清殿后倒是七七八八的都活下来了,纵然是所幸没有患上痴症的皇子,也因为自打出生就没开过蒙,不是文盲就是熊孩子。
贺拔庆元思忖问道:“皇后既然以宽厚母仪之名,按理说应该会先挑个痴傻有病的,她膝下已经有两个儿子,不需要再要个出挑的。到时候其他一些嫔妃再去挑,就会顾着点皇后的面子,越是妃位高的,越不敢挑好的。那位嘉树是否痴傻?”
言玉摇了摇头:“奴打听过了,嘉树男生女相,生性怯懦,却张口可言,说话算是有点条理。奴本以为皇后娘娘更会去挑选年纪更大,脑子却不灵光的九殿下胥,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三郎踩了胥的腿——才使得皇后不想要个断腿受伤的,转而选了嘉树。”
一瞬间言玉和贺拔庆元的目光都放在了胡吃海喝的崔季明身上。
崔季明耳朵在听,心里一跳,却装作目不转睛认真吃饭。
贺拔庆元收回目光:“不管那些,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恐怕接下来的时间,各宫妃嫔都要开始派人出入三清殿了,到底是哪位对哪位有意向,还是要让人多注意些。嘉树的消息外人也都知道的太少,还是要调查得更清楚一点。”
养在中宫的皇子,除了太子泽以外,还有同出与皇后膝下的皇子修、出于万贵妃的皇子兆,以及其他几个低级嫔妃的四五岁左右的皇子们。这么把三清殿里的皇子都给扯出来,宫内九岁以上的皇子一下子多了一倍。
皇后膝下的泽、修两位皇子都十分抢眼,太子泽快十五岁了,却强拖着不让他入住东宫,也许不听政。是圣人不希望两位出自同一母亲的皇子风头太盛才想把更多皇子卷进来?亦或是皇后感觉到了某种危机,才将更多的皇子拖进泥潭来?
这个关头,圣人做出这种决定,各方都忍不住想得很多。
言玉说罢便退下了,崔季明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行了礼便退下。走出门去,便听到里院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她顺着笛声走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言玉斜坐在回廊下,手里头拈着一杆竹笛。
那竹笛似乎用了很久,可光滑的外表也不能掩饰本身的粗制滥造,声音跑偏的简直让人漏尿,只是曲子却是崔季明熟的不能再熟的。
“你可别吹你那催人尿下的破笛子了!”崔季明蹲到言玉旁边去,戳了戳他清瘦的肩:“吃了么你。”
言玉无奈的转过脸来:“吃饱了还要来我这里来蹭饭。”
崔季明笑:“哎哟你装什么呀,明知道我会来蹭。”
言玉道:“我这笛子都快成训狗的玩意儿了,一吹你就到点来蹭饭,夜里再一吹,你就到点入睡。”他虽这么说着,却还是站起来往厨房去了。
崔季明屁颠屁颠跟上,跟着言玉走进她院里的小厨房,抱腿将自己塞进小桌小凳的缝隙里,捧着脸等加餐。
言玉挽起皱皱巴巴的袖口,露出一截玉骨消瘦的胳膊腕子,脖子上挂了个油乎乎的脏围裙,他平日里一副多年酸腐的穷书生样子,如今再颠了颠手里的铁勺,一身烟火味道的清寒。
按理说这么个世家,言玉好歹是个管事儿的近仆,单凭着跟贺拔庆元与崔式做事的地位,下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舔着,他总该有一点仗势欺人一步登天的样子来。
可言玉老是穿不完的发白旧长衫,挂在瘦削笔直的脊背上,更显的一身啃不动的硬骨头。
唯有那张脸,温和平静,偶尔对崔季明露出几分无奈的宠溺,发丝缱绻垂在背上。
崔季明正望着他侧脸,不料一筐洗的半干不净的铁棍山药从天而降。
言玉道:“想蹭口饭,好歹有点干活的诚意,削了皮给我。”
崔季明笑吟吟,伸手捏住那铁棍山药,从后腰拿出她那贴身的小匕首来。
这么个四六不着的浪荡子百年难得一见干点人事,当真稀世罕见,言玉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毕竟崔季明前世活到死前那一天,也是这么个浪荡混账样子。
她伸出两个指头,纡尊降贵的捏住铁棍山药,也不低头,手里头匕首一划,寒光一闪,半根山药连着她要削掉的皮下来,落在筐里。
言玉:“……”
崔季明却如同中了剧毒般,紧紧抓住自己捏着山药的那两根手指,表情痛苦,身子往后一仰:“啊!好痒好痒好痒,痒死我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演个羊癫疯的真是本色出演。
言玉真是服了,他决心不再对这个混账丫头做什么无谓的挣扎,踹了她凳子一脚,将那筐山药拎了回来。
崔季明还在原地疯狂摆头:“好痒好痒好痒!”
“别装了,没碰到削过皮的白肉,手上也不黏,你痒个屁!”言玉的好素质,都说出这话。
崔季明自知演的过火,抱着手哼唧了两声才停下来。言玉小心将被她削坏的半根山药处理了,切片入锅,火起铲落,不过半刻,端了两盘菜上来。
崔季明道:“半截山药扔了便是,好歹是个国公府的人,你抠的有几分我的风范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