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去的时候,周平手中正握着刀,而皇上在流血,那样的场景下绝不会有任何误会和陷害的可能。
“那现在……”
“借着这个事,北定王已经把宫中的侍卫换了一批,还请旨罢免了几位老臣,皇上都准了。”顾西楼蹙眉道,“如今太子被废,剩下唯一的太子人选只有二皇子,但皇上并没有立储的意思,北定王也没有站队的倾向。我和父亲都觉得他有阴谋,可就是找不到证据。”
“阴谋?”萧寻道,“你怀疑他……”
顾西楼摆了摆手:“现在不好说,改朝换代是需要军权的,如今四位将军里,王雨堂虽然曾是北定王的门生,但他的兵马最少,只有五万。就算他能策反王雨堂,也还是不够。”
“若是那三位也……”
“可能性不大,袁晨与北定王有世仇,齐国旭虽然和王雨堂交好,但他在东海驻军,距离遥远。至于彭龙,这些年他一直远离朝堂,应当不至于趟这种浑水。”顾西楼难得愁眉不展,“现在我们虽然怀疑太子的事情与北定王有关,但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
“我能帮什么忙吗?”萧寻听了半天,只知道顾西楼怀疑北定王有阴谋,却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顾西楼想了想:“谢飘渺曾住在北定王府,他是周楚情的师父,又是夜阑宫的人,而这次的品剑大会周楚情也会参加。”
萧寻嗤笑一声:“荡剑山庄防来防去,最后倒是引狼入室。”
“往年的武林大会朝廷从不插手,这次却忽然提出要派人参加,还指定是北定王府和平阳王府。”顾西楼面色越发沉了,“周天逸与夜阑宫肯定有勾结,没准这次的品剑大会也是他阴谋的一部分。”
顾西楼实在是越想越心惊,连北定王也不说了,直呼其名周天逸。
“品剑大会的事儿小七已经想到了,她说以不变应万变,到时候先看看周楚情到底想做什么再说。”萧寻摸了摸下巴,“至于你说的太子的事,我一会赶去泰安郡和他们会合,到时候我问问她怎么看。朝堂上的事情,你爹懂的肯定比咱们多,太子之事如果真的是北定王做的,肯定会露出马脚,不如好好寻找证据才是正经。”
“你说的有理,如今我父亲想上书请赦太子死罪,还想尽快提出立储之事,但圣心难测,也不能过于着急。”
“咳,我只不过是帮你把妹妹囫囵送回来,倒听你说了一大篇故事。”萧寻摸了摸脑袋道,“我得走了。”
“欸——”
“怎么?”萧寻回头。
“我们家厨子做的月饼好,你带些去罢。”
“带些去?”萧寻笑了,“带些去哪?”
“你知道的。”顾西楼温和地弯了弯眉眼,吩咐小厮拿了月饼来,“我暂时走不开,你替我问她一声好吧。”
萧寻笑得越发促狭:“她是谁?”
顾西楼一本正经道:“她是我的心上人。”
萧寻被这话酸得一激灵,摸了摸胳膊:“快别恶心我了,你可配不上我的宝贝妹妹。”
“我知道。”顾西楼无奈一笑,将月饼递给他,“快去罢。”
萧寻也不多话,抬起脚走了。
这一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白七在泰安郡租了个院落,换下一身男装,穿上了寻常女子的衣服,荆钗布裙,素净得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
这天白七早早的起了床出门买菜,她回来的时候,叶凛正站在院子里劈柴。上午的秋阳是很好的,白七放下东西去井边提水,叶凛看见了便走过来,默默接过木桶打水。白七挽着袖子站在阳光里微微眯着眼瞧他,金色的日光洒了叶凛一身,连他平日冷漠锋利的眉角都被映得温暖柔和。
瞧着瞧着白七便笑了起来。
叶凛将水提上来,放在二人脚边,垂眼注视她:“笑什么。”
白七抬手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笑你。”
“……”叶凛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
“也笑我。”白七垂下头,轻轻一笑,“你可懂么。”语罢,伸手轻轻拥住叶凛,将脸颊贴在叶凛胸前,深深一叹。
叶凛怔了一怔,慢慢抬手环住白七,二人之间良久无话,气氛静谧而熨帖。唯有沉默的日光,映着地上两道依偎的影子。
“小七,你看我带了谁来……”哐的一声院门被推开,在阿春的带领下萧寻找到了这个小院落。
只是眼前的场景却让萧寻蓦地一愣:他眼花了?他他他他怎么看到小七和叶凛抱在一起?
白七慢慢退出叶凛怀中,发现愣在原地的萧寻时噗嗤一笑:“带了谁?倒是说话呀。”
“左一名,这就是你们家的小七儿?”伴着一道疏朗声线、恣肆不羁的语气,一位灰袍道人走进小院。
那灰袍道者大约四十岁模样,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眉眼间的神情与萧寻颇为相似,白七顿时知道了这是谁,躬身施礼:“见过笑道人前辈。”
“什么前辈前辈的,小七儿,你只管叫他老不羞就是了。”却是白七的师父左一名哼了一声,也走进了院子里。
“师父!”白七喜出望外,“你怎么会来的。”
“我和你师父啊,约好了一齐去找点苍派的木风子喝酒,结果路过这里的时候被我那个不中用的草包徒儿给看到了,”笑道人在井沿旁坐下,带着笑意的目光往白七与叶凛脸上扫了扫,“硬是要我们过来,说是中秋节,大家团圆团圆。我原本是不想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