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沐颖轩问道。
沐静如摇摇头,又点点头,却开不了口回答沐颖轩的问题,等到最初那如潮水一般满溢的悲伤过去,沐静如稳定了情绪,便向沐颖轩告辞。
沐颖轩拉住了她,“阿如,人和物,就像人和人一样,是有所谓的缘分的。现在你和镯子的缘分,看起来似乎是断了,但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也许在某一天,你又能看到它呢?也许它不会是曾经的样子,但只要你在心里一直记着它,不要忘了它,总能认出它来的。”
沐静如的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阿如,”沐颖轩拭去她的眼泪,“别难过,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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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沐颖轩拜别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带着书童锦儿并几个可靠稳重的家仆,兴师动众地离开了信州。随后,沐大太太罗氏的病便愈加沉重了,没有等到过年,便到乡下的庄子上去休养。
年前的几天,远在京城的三老爷沐尚贤派人回来送年礼。今年的年礼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有所不同的是,送礼的管事带了另一行人前来拜见沐老太爷。
后来人们才知道,那几个人竟然是沐尚贤的府上的管事。
尚书府的家人怎么会专程来沐家,特地要拜见沐老太爷呢?沐家可是到三老爷才出了个官身呀!
很快消息就传了出来,传遍了整个沐家,进而又传遍了整个信州。
原来,沐家的五姑娘早在出生之时就和于尚书的嫡次孙定有婚约。
这婚约是五姑娘的生母沈氏与于尚书的长媳定下的,沈氏早早去世,于大夫人又一直随丈夫外放,这桩婚事便一直未被提起。
如今于尚书的长子于大人调回了京城任职,于大夫人也跟着回到了京城于府。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提和沐家五姑娘的婚事,可想而知,于大夫人对沐家五姑娘是有多满意了。
“我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周氏欣慰地对沐静如说道,“这件事一直闷在我心里,不知道该不该提,也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提起。现在我总算是放心了。”
看着周氏和周围人一张张喜悦的脸孔,沐静如却高兴不起来。
不一样,这桩前世就有的婚事虽然又来了,但却又跟前世不同了。
前世,于家的管事并没有到家里来,事情并没有曝光的这么早,就连她后来被接去京城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要去成亲的。
因为她的重生,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难道,这也是其中一件吗?但于家远在京城,又怎么会受到自己重生的影响呢?
沐静如想不明白。
她索性也不再想。
而且,出于某种原因,沐静如也不愿意过多地揣度自己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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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上下一派喜气洋洋,就连沐颖轩离家,大太太罗氏去庄子养病的事带来的萧索都被冲淡了。
年后沐静如便忙了起来。
上元节,社日,寒食,以及接下来的清明祭祖都是周氏一手操持的,沐静如和沐三姑娘沐静娣一起,一边跟着周氏学,一边也试着做。
沐静如每日忙碌,没有时间想起宁斐,和那桩跟前生有些不同的亲事。只在偶尔瞥见书案上的邸报时,会发上一会儿呆。沐静如强迫自己回想沐颖轩走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些都是缘分使然。也许,宁斐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
过了端午,沐家又多了一桩喜讯。
进京赴考的表少爷周信金榜题名,中二甲第十五名进士。周信也随后就回到了信州。先是拜见沐老太爷和沐老太太,然后才来拜见周氏。
和去年离开时相比,周信似乎高了瘦了,人也有点黑,但整个人却更有精神了,站在那里好像一株挺拔的杨树。
周氏喜极而泣,拉着周信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周信说起了京中的事情,提到了沐颖轩。
两个月前,沐颖轩到了京城,曾到周信落脚的客栈看望周信。他似乎结交了某个达官贵人,当时跟在他身边的除了沐府出来的锦儿,其余的皆是衣着不凡的仆从。
在周信离开京城之前,沐颖轩派锦儿送来了家书。
“已经交给了老太爷,老太爷看了很是高兴。”周信说道。
周氏连连点头,周信好了能够看顾沐家,沐颖轩好了,自然也能看顾周信。她愿意看到这种情形。便说着要到慈云寺去上香还愿,一时间收拾东西,向沐老太太报备,忙得不亦乐乎。
沐静如却好像丢了魂儿似的,也没向周氏告辞,就木然地走了出来。周氏也没有注意到。
周信见了,连忙告辞跟了出来。
“阿如,你等等,我这里有一封信是给你的。”
沐静如停了下来,周信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是你堂兄写给你的,”周信说道,“除了送给老太爷的家书,他还把这封信也交给我转达。他说,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看了这封信就知道了。”
沐静如没有出声,只默默地接过了周信手中的信。福礼之后转身而去。
周信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阵锐痛。
和他离开时相比,沐静如也长高了,原本丰润的脸颊褪去了婴儿肥,变得更加秀美了。
他离开时问她的那句话,说要回来就要看她的答案,现在他回来了,却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早知如此,他为什么要纠结于那些小事不放呢?为什么没有坦诚地向姑母,向她说出自己的心事呢?
站在荷花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