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湖市和罗南市竞争重心城市这个问题上,阮震岳从一开始就存了心思。
将对手扼杀在襁褓之中,这句话虽然不人道,但是纵观古今,却是实实在在的王道之学。那些在敌人还没有成长起来就成功扼杀的人,往往是笑到最后的。与此相反,为了名声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任由敌人成长起来的人,最终必然会为错失良机付出代价,这类人在阮震岳看来,简直是傻得冒泡嘛。
去年,罗南市以疯狂的增长速度以及王子君在陆玉雄事件之中所获得的利益,让阮震岳感到震惊;现在的罗南让他不敢小觑,因为陆玉雄的出逃,王子君已经将罗南市的班子打造成了一块撼之不动的铁板。如果再让罗南市成为山省发展的四部发动机之一,那以后在提拔的竞争中,他就不得不直接面对王子君的挑战。
面对这个年轻的罗南市市委书记,阮震岳很想说自己不在乎有这么一个对手,但是最终,他不得不保持清醒:必须把这个强劲的对手扼杀在襁褓之中!因为,在上级手里,最富余的资源就是官帽子,最紧缺的资源,也是官帽子。
之所以说最富余的资源,是因为所有的官帽子,都捏在上级手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算是垄断经营;但是,对于巨大的市场需求而言,上级领导手里的官帽子又实在是太少了,远远无法达到供求平衡。他真怕有一天会和王子君兵戎相见,一对一的竞选!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子君以咄咄逼人之势和他阮震岳肩并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主动联系了林长功,并帮着三湖市引进项目,扩大影响。
“阮书记,你说这次省委领导能参加几个?”夹了一粒花生米,林长功有点不放心的朝着阮震岳问道。
阮震岳看着林长功患得患失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鄙夷♀人不论处于什么位置,只要事关他本人的得失,自乱了阵脚是肯定的。
“林书记,这次咱们邀请的领导有三分之一明确表示参加,还有一半领导没有表态,这就说明至少将要一半的省委领导到三湖市参加这次开工仪式。”阮震岳一边帮着林长功将杯子里的酒倒上,一边笑着道:“你老兄啊,还是将心放在肚子里。回去好好准备,省得领导来得多了,你们弄个措手不及,那才是笑话呢。”
“这个笑话绝对出不了。”林长功一拍自己的胸脯,然后低声的道:“不过一峰书记不参加,我心里底气不足啊。”
林长功是胡一峰上台之前提拔的市委书记。在市委书记之中也算是老资格,但是胡一峰论起资格比他还要老,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在胡一峰面前摆谱的资历。再加上他年龄快要到线,很消能够在这最后一次的冲击之中,胡一峰能够在政协或者是人大给他找个位置。
有所求,自然就无法让自己的心踏实地放进肚子里。现在来的常委虽然不少,但是胡一峰不来,这让他心里没底儿。
“一峰书记和石省长都不会来。也不能来,如果他们两位来了,那岂不是说在这次重心城市的选拔之中,省里偏向你们三湖市么?”阮震岳对自己这个盟友的鄙夷又多了一分,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依旧灿烂的很,“更何况,关秘书长可是同意来的。”
关秘书长会来,这让林长功脸上的喜色多了不少。虽然有些事情他能想得到。但是这些事情如果能够让别人说出来,那就更能让他安心。
“阮书记您说的是。关秘书长来了,一切都万事大吉。”林长功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听说罗南市的王子君也在山垣市找领导,你说他这次会拿出什么东西来?”
王子君能够拿出什么,阮震岳哪里会清楚?想到王子君这家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阮震岳喝酒的兴致一下子消散全无了。只是,这般的扫兴是不好表现出来的,反而自信满满的说道:“林书记,打铁还需自身硬,光跑有什么用?这重心城市的确立岂是几句忽悠就能办成了?罗南市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够拿出手的东西虽然不少,但是要想让领导支持他们成为重点城市,恐怕没这种可能吧?”
“因为有领导不消罗南市成为重点城市!”
这句话阮震岳说得斩钉截铁!
每天上午八点,关永贺都会准时出现在胡一峰办公室里♀个习惯,关永贺雷打不动,已经坚持了很多年。
“关秘书长。”通向山省最高权力办公室的走廊上,不断有省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朝着关永贺打招呼,对于这些叫上或者是叫不上名字的人,关永贺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涅。
侍候领导就像讨好女人,需要慢慢去摸索,把他的心思猜对了,才能得心应手,应对自如∧里一边想着,关永贺已经来到了胡一峰的办公室。
每天这个时间,他都会推开胡一峰办公室的门,而每当他推开门的时候,胡一峰都会坐在办公桌前,写写画画,一副忙碌的样子。
在关永贺走进房间的时候,胡一峰并没有抬头【在关永贺的角度,正好看到胡一峰低着头写东西的样子。目光在胡一峰的头上扫了一眼之后,关永贺最先看到的,却是胡一峰有点花白的头发。
虽然早就知道胡一峰的头发已经白了多半,但是坚持染发的胡一峰在关永贺的眼中总是那么精神抖擞。可是这一刻,看到胡一峰展现在自己面前的花白头发,关永贺心中却有了一种悲戚的感觉。
胡一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