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
萧槿坐上归家的马车后,困倦涌上,靠在靠背上小憩。她将入梦时,忽觉马车骤停。丫鬟下车问明状况后回话说,前头路中央停了一辆马车,马车过不去。
萧槿奇道:“那马车旁没人么?为何堵在路中央?”
“回姑娘的话,有,但马车上的人听闻是镇远侯府八姑娘的马车来了,便不肯让,还让姑娘下车一叙。”
萧槿嘴角微扯,她这是遇见什么故人了?
萧槿也没了打盹儿的心思,起身下了马车。
她转过身抬头一看,在瞧见对面马车旁立着的女子时,愣了一下。
这人好生眼熟。
萧槿仔细回想了一番,脑中恍然蹦出一个名字来。
还真是故人,不过是昔日仇人而已。
她遇见崔熙了——当年一言不合就伸手要挠她踢她咬她最后反被她按在地上的间壁仇敌。
“萧姐姐还记得我么?”崔熙粲然一笑,朝着萧槿走来,“今日路遇,特地叫萧姐姐下来一叙。听闻萧姐姐如今都定亲了,我真是要感叹一句光阴荏苒,当年毫不手软地将我按在地上的萧姐姐,竟然要嫁人了,未婚夫婿还是荣公的幺子。”
“是啊,光阴荏苒,”萧槿笑道,“当年张口就来咬人的小女孩儿,如今口齿更好使了。”
崔熙闻言面色微沉,旋又抿唇笑道:“萧姐姐说笑了,我那会儿子不过与萧姐姐闹着耍的。”
萧槿不以为然,挑眉道:“我竟不知伸手就要往人脸上挠的举动是闹着耍的,那若是我当时也跟妹妹这般闹着玩,还挠得妹妹脸上落了疤,我轻飘飘说一句我是闹着玩儿的,妹妹乐意不?”
崔熙一噎。
萧槿抬手一指崔熙的马车;“妹妹顶好赶紧让个道出来,否则我就使人硬赶了。”说话间指了指身后待命的一众护院。
虽然侯府与国公府相去不远,但卫启濯还是不放心她,为她挑了二十个护院跟车。
萧槿不管崔熙当时是否故意,反正她就是看崔熙不顺眼。何况在这个时代,在崔熙当初那个年纪上也该懂事了,萧槿如果真在当年那一架里破了相,崔家人至多也只是携礼赔罪,而容貌有损的后果就要萧槿自己承担了。
崔熙沉容半晌,思及萧槿如今背后是卫家,终是憋回心头那口气,挥手示意自家车夫往旁侧赶马,随即回头朝萧槿笑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听闻萧姐姐来了京师的,尚未来得及登门拜访,失礼之处,多望包含。我回头寻个日子,与尊亲前去侯府拜谒。”
萧槿觉得崔熙如今似乎比从前伶俐了,起码场面上的瞎话说得顺溜多了。
萧槿预备回身上马车时,又闻得一阵人声和着脚步声传来。她举目望去,便见一个丰神飘洒的年轻公子从一顶红髹轿子上下来,上前朝崔熙一礼,旋看向萧槿:“敢问这位姑娘是……”
崔熙瞧见来人,仿似有些惶恐,忙忙整了整裙钗,朝着那位公子端端正正屈身下去,叉手道了万福。
萧槿一瞧崔熙这架势就知道来人身份不寻常,但她没兴致知道对方是谁。她朝来人行了礼,道:“家父乃镇远侯世子。”
那公子闻言一顿,凝目打量她一番。
眼前少女瞧着不过十三四的年纪,然行止从容,神情舒雅,举手投足间落落有度。少女罗衣叠翠,宝髻堆云,肌凝霜雪,美眸横波,声如流莺,影似惊鸿。
真正是“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天然娇妩,殊丽难言。
崔熙见他的目光在萧槿身上停留的时候长了些,心下不豫,面上却笑道:“殿……”刚张了口,又想到不晓得他是否不想暴露身份,正犹豫间,就听他寒暄时自己言明了身份。
萧槿听闻他是三皇子朱潾,当下一愣。
朱潾觉得萧槿应当是被他的身份震撼到了,款款笑道:“我今日微服出宫,不必拘礼。我再过三两年就要出府了,因而想多出宫走动走动。”
萧槿心道是该走动走动,否则回头你就没机会了。
朱潾又跟萧槿客套几句,这才作辞离去。
崔熙望了他背影一眼,回头跟萧槿道了别,也回身上了马车。
萧槿看着崔熙的马车离去,笑了一笑。
朱潾显然是跟崔家有往来的,适才应当是瞧见崔熙在这边才过来叙礼的。朱潾与崔熙言谈之间询问崔父何时有空闲,这大约是已经开始活络心思了。
如今这个时候,皇帝应当是显露出身子不济的迹象了,有心思的都开始出招了。
皇帝后头会越发显出沉疴不起的趋势,但最后其实会慢慢调养过来,他还能当政好些年。
虽然这一世的很多事都改变了,但萧槿也留意到了,大的趋势是不会变的。现在的这个太子最后会顺利登基,余下的皆是败者。成王败寇,在权力角逐面前,失败者都没有好下场。
萧槿没将遇见朱潾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过头就丢开了。三日后,她正坐在自己的小书房里练字,就听丫头说卫四公子来访。
还不等萧槿起身去迎,卫启濯已经熟门熟路地自己敲门进来了。
萧槿瞧见他的眼神示意,屏退左右,笑问道:“怎么了?”
卫启濯几步上前,一把将她带到怀里:“你知道我那日去书院,遇见谁了么?”
萧槿被他紧紧搂在怀中,耳尖泛红,但还是配合着问了一句:“谁?”
卫启濯踟蹰了一下,把她的脑袋按在他胸前:“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