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实则是来找卫启濯的,但总也不好太过明显,于是先转去太夫人那里坐坐。徐安娴预备与她一道,两人往里入时,有一段和温锦婆媳同路。
曹氏很有几分搭腔的意思,但萧槿跟徐安娴都是不冷不热的。两厢分道之后,徐安娴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位真是二公子的表妹?怎么瞧着……那么……”那么小家子气,还透着一股窘迫寒酸。
萧槿其实也不太懂,按说温德夫妇不会给温锦寻个太差的婆家,如今又是来国公府探望卫启沨,怎么说也要仔细打扮打扮,怎会穿戴成那样。
徐安娴剩下的话尚未说完,就听卫启沨温如春风的声音传来:“八姑娘何往?”
徐安娴回头就看到卫启沨坐在推车似的轮椅上,含笑往这边看。
徐安娴扯了扯萧槿,小声道:“我听闻二公子腿摔断了啊,怎么腿断了还这么高兴?”
萧槿心道,可能想到他的四弟今日就要中举了,心里太高兴。
卫启沨让小厮将他推到萧槿跟前,笑问萧槿前来所为何事。萧槿觉得浑身不自在,卫启沨的桃花就在旁边,她不想被当成靶子。
萧槿作了辞就要回身离去,却听卫启沨在后头笑道:“是为四弟来的么?八姑娘与四弟真是情笃。”
萧槿觉得他说话阴阳怪气的,面色一沉,一径去了。
卫启沨笼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了蜷,遽然看向徐安娴:“我听闻,大长公主让姑娘在贵府治酒设宴?”
徐安娴一怔,惊喜道:“二公子怎知道的?”
“我那日与令兄闲谈时,令兄提起的,”卫启沨笑道,“不知延请的名单可定了?”
徐安娴正要开言,就听一抹娇俏的声音蓦地传来:“原来表哥在这里。”
徐安娴抖了抖,就见适才见到的婆媳二人去而复返。
温锦瞧见卫启沨,心里登时百转千回,一下子放开了曹氏,回身就大步往卫启沨这边走来。
温锦的声音还是跟从前一样娇,但形貌看着似已与往昔判若两人。卫启沨略略打量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对徐安娴道:“那不知我这表妹可能得一封请帖?”
萧槿在卫老太太那里坐着闲谈时,见太夫人竟半分也不忐忑于卫启濯能否中举的事,不由问道:“太夫人是不是对启濯颇有信心?”
卫老太太笑道;“他为了能风风光光地将你娶回来,近来读书不知多用了几倍的工夫,家塾里的先生都说了,他中举无虞。”
萧槿倒被说得不好意思。卫老太太正预备再打趣她几句,就见一个丫头急急跑来,报说四少爷看榜回来了。
卫老太太奇道:“回来便回来,急什么?中了么?”
坐在下首的傅氏低头掩笑。她是特特候在太夫人这里的,就等着看卫启濯名落孙山,看大房的笑话。如今看这苗头,卫启濯必定是落第了。
那丫头喘着气道:“中了中了……”
卫老太太翻个白眼:“那你急甚!”
丫头抹了一把汗,道:“四少爷回来换了身衣裳,就又匆匆出去了。少爷让奴婢与太夫人说一声,他晚些时候再回。奴婢瞧着,也不知是出了何事。”
第68章
众人正面面相觑,就听外头有人报说报子到了。
报子入内后连声道恭喜,拿着报帖询问新贵人何在——“新贵人”是对新进举子的尊称。
萧槿与卫老太太互看一眼,她们也不晓得新贵人何在。
卫老太太着人厚赏了报子,随即示意报子先将报帖挂起来。
萧槿就坐在近旁,看到报帖上写着“捷报贵府老爷卫讳启濯高中顺天府乡试第一名解元,京报连登黄甲”,虽不意外,但也禁不住松口气。
傅氏方才听丫头说卫启濯中了就觉不可思议,如今也往报帖上看了一眼,发现上头竟写中了头名,以为看花了眼,又仔细瞧了几眼,仍旧是头名解元。
傅氏懵了片时,心里直道见了鬼了,又想起她儿子再三与她说不要小觑卫启濯,忽然想,她得回去问问她儿子究竟打哪儿看出来卫启濯不简单的。
萧槿坐着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也没见卫启濯回来,转头发现卫老太太悠闲吃茶,忍不住想,卫老太太真是好定力。
卫老太太仿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悠悠道:“启濯打小就没怕过谁,纵然有人给了他不痛快他也会加倍找补回来的,你不必忧心。”
萧槿按了按眉心。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又过了约莫两刻,卫启濯终于回了。
他并未细说事情来由,只跟祖母说无甚大碍,跟着便招呼萧槿与他出来。
萧槿一路被他领到了他的院子。萧槿在花厅坐下时,见他跟厨房点了菜品后才坐下缓口气,终于忍不住道:“你去作甚了?”
卫启濯喝了半盏茶润了润喉,才道:“我去跟人打架了。”
萧槿瞪大眼:“打架?!”
卫启濯点头,跟着便讲起了今日之事。
原来,他今日去看榜时,遇着了袁志。袁志见桂榜榜首赫然写着卫启濯的名字,当时就放言说卫启濯必是舞弊得来的解元,卫启濯与他争持间,激怒了袁志,他预备招呼家奴将卫启濯押到顺天府尹那里理论时,被卫启濯抢先制住。
卫启濯看着瘦瘦高高的,但实则力气极大,最后将袁志一把按在地上,袁志大呼不服,卫启濯便命身边小厮寻人来将袁志扣住,自家折回府换了身衣裳,把袁志送到了顺天府尹那里。
“那后来呢?”
“后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