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专司供侍。
今日徐安娴与几个同庚的姑娘说起这方砚台,众人一时起了好奇,徐安娴便领了一群女眷过来瞻仰,萧枎跟温锦也跟了过来。
众人看毕预备离开时,温锦跟萧枎走在最后。徐安娴在前头领路,正跟人说笑,就忽听身后传来物件侧翻落地声,跟着就是一声脆响,再回头时,就见那方砚台已经摔碎在了地上。
徐安娴事后分别诘问了温锦和萧枎,但两人都说是对方打碎的,跟在后面的袁家五姑娘袁琬说瞧见两人双双歪倒在供案上,似乎是绊倒所致,但不知是谁绊倒谁,也不知那砚台是谁打翻的。
萧槿听罢徐安娴的讲述,也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在这个时代,最着紧的便是忠孝二字,毁损御赐之物是谓大不敬,而这御赐之物还是大长公主的父亲赐下来的,一朝碎裂,也累其失了孝义。
当初朱棣靖难攻济南时,守将铁铉在城头上挂出了太祖朱元璋的神牌做防护,朱棣兵强马壮炮火齐备却不敢攻城,恨得咬牙切齿,最后只好悻悻收兵回营。
国人对先人总是充满敬畏,将与祖先相关的东西都看得颇重,这种情节在这个时代表现得尤为突出。而皇室为宣扬教化、巩固统治,更是将之神化。
因而毁损前朝皇帝御赐之物,着实是个大麻烦。不过永兴帝并非暴虐之人,不至于得理不饶人,徐安娴说杀头大罪应当只是吓唬萧枎跟温锦的气话,但问责是免不了的。
萧槿懒得管萧枎的事,至于温锦,她觉得她看到温锦倒霉没有幸灾乐祸鼓掌鸣鞭已经是好修养了。
卫启濯也明白个中利害,然而这种事,其实可大可小。若是今日换作卫韶容闯祸,卫家全力转圜之下,皇帝那头便只会雷声大雨点小,毕竟为了一样死物与左膀右臂生出罅隙不值当。
然而温家跟萧家四房就不同了,温德和萧定的分量不够重,怀庆大长公主若真是要皇帝问罪,皇帝也不好为了这两家跟自己亲姑姑杠,结果如何就很难说了。
卫启濯听萧榆说得严重,原本以为是什么会连坐的罪责,怕祸及萧家三房,如今听了前因后果,倒是松了口气。
萧枎品性恶劣,又欠着卫庄一条命,他并不想救她。萧枎若是此番陷入困境,那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温德夫妇跟萧定夫妇赶来之后,闻听缘由,都觉是晴空霹雳,然则细问之下,两家女儿都一口咬定是对方打翻的砚台,一时陷入胶着。
温锦方才急得头脑发懵,如今缓过来一些,就想去找卫启沨。她也知道若是单凭温家,很可能是无法平息事态的,如果卫家肯出面周旋,那就简单一些。
温德也思虑到了这一点,忙命人去请卫承劭来。萧定也想到了三房的这一门亲家,请卫启濯帮帮忙,但卫启濯表示自己一个尚未入仕的小辈,爱莫能助。卫承勉今日在家中照料卫老太太,临时推了宴饮,并未前来,萧定一时间六神无主,拉着萧安求他想想法子。
卫启沨正跟尊长一道酬酢,就见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传话。他仔细听罢,眉头微蹙:“出事的是温家三姑娘跟萧家三姑娘?”
小厮点头应是。
卫启沨仿佛有些不可思议,重新问了一回,听小厮再度确认,疑惑半晌,沉吟不语。
温家只是卫家二房的远亲,卫承劭跟温德也不过泛泛之交,并不想管温家的麻烦事,但温德既然派人来了,样子总是要做的。
卫启沨并没跟过去。卫承劭走后,他在丹青耳旁低语几句,丹青应诺,领命去了。
不一时,丹青回来复命,躬身附耳道:“少爷,小的打听出来了,袁家姑娘当时确实在场。”
卫启沨追问道:“确定是袁泰的孙女、袁家五姑娘?”
“是的,少爷,错不了。”
卫启沨面色一沉:“萧枎这个碍事的。”又忖量一回,长叹道,“可惜了。”
丹青一愣,少爷在说什么?
怀庆大长公主闻讯赶来时,瞧见那一方残砚,当场怫然作色,又见温锦跟萧枎两个互相推诿,更是愠怒不已,即刻入宫面圣。已而内侍至,传皇帝口谕将一干人等召入了内廷对质,徐安娴也跟了去。
皇帝没让冯氏入宫,冯氏眼看着丈夫跟女儿随众而去,想到这回可能真是摊上了大事,几乎瘫倒在地。
萧榆紧紧抓着萧槿的衣袖,焦灼道:“啾啾,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这不会真的是死罪吧……”虽然她不喜萧枎,但终归也是亲姐妹,没有仇大到要她死。
萧槿笃定道:“不会。”不过惩处是免不了的,萧枎跟温锦都不肯认这件事,到最后说不得要一起罚。并且,四房那头这回跟温家怕是要结仇了。
萧榆松了口气,望了一眼远处正跟卫承劭说话的卫启濯,本想托萧槿去卫家那里关说一番,但转念想想这般不太妥当,便没说出口。
众人各自散去后,卫启濯见天色还早,便邀萧槿姐弟两个往城外别庄去赏雪。
萧岑抱着个袖炉围着卫启濯转了一圈,嘻嘻笑道:“我知道我知道!等到了庄上,四公子又要跟姐姐借一步说话了,不过贵府庄上好东西多,我跑去睡上一觉再蹭一顿吃喝也是好的。四公子放心,我决不去打搅。”
卫启濯轻叹一息,这未来小舅子能不能看透不说透。
卫启濯这回选的庄子毗邻画眉山,画眉山北十里,平畴良苗,有温泉出焉。到了庄上,卫启濯低声询问萧槿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