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她的朋友。
周六晚上,淮修均照旧来给顾之瑶补数学。
顾之瑶本来打算周末给自己放假的,但看到淮修均认真的侧脸,也只能把埋怨都咽了回去,以一种“全世界我最爱数学”的精神跟着淮修均的思路走。
淮修均翻了翻顾之瑶这一周做的卷子,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别灰心,我们一点一点来。”
顾之瑶表示,我一点也不灰心,这句话是对你自己说的吧。
“又在想什么?”淮修均在辅导的过程中,异常严格,“这道数列大题是这张卷子上最简单的大题,而且昨天我们刚讲过相似的题型,你都憋了五分多钟了,怎么还没有写一个字?”
顾之瑶很想说,她写了,写了一个“解”。
淮修均敲敲桌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说:“这个题我再讲一次,明天晚上我们继续学数列,直到你能打败所有的数列题为止!”
顾之瑶:“……好的。”
这一次补习到最后,顾之瑶甚至开始怀疑,淮修均是不是在报复她上一辈子总是嘲笑他是学渣。
以及,顾之瑶终于懂了学渣的痛。
“今天就到这里吧,”淮修均关上台灯,状似不经意的问:“明天白天你打算做什么?”
如果这是在电话里,顾之瑶一定会不客气的回一句“关你什么事”。可现在淮修均就坐在她旁边,而且因为给她补习了这么久的数学,脸上浮现了倦容,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收拾着书,说:“明天要去艺术学校上专业课。”
淮修均皱起眉,“哪里的艺术学校?”
顾之瑶说了个地址,淮修均眉头皱的更深,“那里离家太远了,要是下课晚的话怎么办?”
顾之瑶难得耐心的解释道:“那里的师资力量最强,而且以往的成绩也很好。”
“好吧,”淮修均也没有想过要劝顾之瑶换地方,“你们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顾之瑶没有说话。
淮修均提醒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可能会在那附近从早等到晚,直到你出来为止。”
顾之瑶知道他一定能说到做到,“五点半结束。”不等淮修均再说什么,她就又说:“你快回去吧,我要吃饭了。”
淮修均看着眼神躲闪的顾之瑶,告诉自己,不能逼太紧,不许逼太紧。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好,我走了,晚上早点休息。”
“淮修均!”顾之瑶忽然站起来,有些激动的喊住了已经走到门边的淮修均。
淮修均马上顿住,回头问:“怎么了?”
顾之瑶看到他眼中闪着的光,有期待,更有恐慌。
她握了握拳,说:“没什么,路上注意安全。”
淮修均没有把自己的失望表现出来,而是调笑着说:“瑶瑶这么关心我,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我们,重新像朋友一样开始吧。
这是顾之瑶险些说出来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她曾经有多么恨淮修均,就有多么爱他。如现在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是她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
她好怕自己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上一世那些痛楚和不堪渐渐变得像是一个梦一样,而淮修均的温柔却日益清晰。这或许是“重生”附加给她的魔咒,可她却忍不住窃喜,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真的就将前世当做一场梦,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淮修均的照顾。
然而这样的想法每一次出现,并不是让她安心沉/沦,反而是像冷水一样一次次的从她头顶浇下来,让她不断提醒自己,要清醒。
她用一条命换来的教训,怎么可以因为她自己的不坚定就忘记呢?
你是荒芜中唯一的茂盛,
奋力向着枯萎生长。
顾之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淮修均的温柔,还有她自己的贪恋,都逼迫着她,不得不死死记着,她和淮修均,曾经有过多么难看的过去。
“瑶瑶,你也在这里学啊!”阮诺看到顾之瑶很惊喜,“我还以为你暑假已经学过了呢!”
“我报了名之后就知道你也在这里了,”顾之瑶笑着说,“昨天晚上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结果忘记了。”
“忘记了好啊!”阮诺有些孩子气的说,“这对我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惊喜!”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慵懒的声音配着散漫的步伐,程然斜挎着包,拽拽的进来了。
阮诺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整个人像是受了惊的鹌鹑一样往顾之瑶身边缩了缩。
顾之瑶心想:惊吓到了。
程然自然的走到顾之瑶身边,跟她打了个招呼,眼神却一直有意无意的往阮诺身上瞟。
负责集合查人数的老师看了程然一眼,说:“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再迟到,几个教室的水就都让你来换!”
学员们听到这个“惩罚”,不由得笑了几声。有自来熟的学员起哄道:“老师,别下次了,这次就实行呗!”
程然借着回头的机会光明正大的看了阮诺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他扭着头看着后面起哄的人,抱屈说:“老师,这个同学是哪个班的啊?我要是再迟到,愿意接受惩罚,但前提是,我不给他们班搬水!”
学员们一阵哄笑,后面那个男生假意挥了挥拳头,“同学,放学别走啊,我在女生厕所等你!”
一群第一次聚到一起的少年,带着各自的热情与真挚,很快打成一片,成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