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为盾替她挡箭,这些情谊便是重活一世,依旧不能忘却。现在遇到这种事,她也不敢随意地做决定,再者,韩峰在信中提到了“死”字,倘若不是意气用事,太绝情逼死了他,反倒是一桩罪过。
只怕何云昭在天有灵,也会后悔救了她一遭。
不知所措过后,贺云昭渐渐冷静了下来,前一世婆母都未曾和韩峰有过瓜葛,那么说明,依着何云昭的意思,是不愿和此男来往。又或者说,韩峰不值得她来往。
想清这一点,贺云昭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
脑子清醒过后,贺云昭又从蛛丝马迹里发现这事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第一,前世何云昭就不出门,不可能和韩峰有不正当关系。
第二,韩家为何早早不去何家提亲,一直拖到她二十岁被继母坑害了,韩峰才来表真心。
还有几处细节,贺云昭只是略加猜测,不一定有道理,但她感觉,这个韩峰的心思,没有那么单纯。
谨慎地烧掉信,又细致地检查了一遍,确定韩峰送来的东西里边再未夹带什么旁的私物,贺云昭便兴致乏乏地让人把东西归到库房去,自己描了前世惯做的花样子,预备给两个孩子做鞋面儿。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贺云昭本来已经把韩峰的事情放下了,心想着只要拒之不见就好,哪晓得韩峰跟着张家人和他父母一起来了。
张家是何云昭母族一家,就算来往不密,倒也不至于形同陌路,而且无冤无仇,贺云昭总没有不见的道理。
遂在前院接待了张家人和韩家人,也见到了何云昭母族那边的嫡亲姨母。
韩张氏皮肤泛黄,眼角皱纹不少,看着像个老老实实的后宅妇人,说话声音也不大。她先是冲贺云昭哭穷,为之前添箱礼的事道歉,说韩家家底薄,送的礼也不厚,请她莫要见怪。
贺云昭没往心里去,直接问了他们的来意,是不是遇着了什么难处。
韩张氏说没有,只是快到张氏的忌辰了,她有些想念何云昭,所以过来看看。
处处没有漏洞,韩张氏亦是情真意切,贺云昭料想这个姨母兴许是真的有些疼爱何云昭的,只不过人微力薄,确实帮不上什么忙。遂并未出言针对韩张氏,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
韩张氏说了一会儿,有些沮丧道:“夫人还是在怪我们,以前夫人常对我笑的,现在夫人都不爱笑了。”
贺云昭确实不大爱笑,更何况韩张氏的话也没什么可笑的。
扯了个淡笑出来,贺云昭道:“笑不笑又有什么要紧的。”
韩张氏叹了口气,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何云昭小时候的事,贺云昭听的很认真,因为那些小事,都是她不知道的。
从韩张氏的话中可以判断出来,她确实还是挺喜欢何云昭的,甚至还在卢淑珍怀头一胎,何家没人管何云昭的时候,带过她几个月。
也难怪何云昭有愿意和韩峰亲近,估计是看在姨母的份上,更看重这个表哥。
韩家人在这儿坐了一上午,贺云昭留他们在暖阁用了饭。
韩张氏还趁着没人的功夫,把贺云昭引到暖阁的小间里,偷偷地拿了一个贴身藏的荷包给她,悄声道:“你姨父不知道我攒的有钱,你拿着用。”
贺云昭笑着推拒道:“我有银子使,姨母不用担心我。”
韩张氏不肯,非要给贺云昭,贺云昭推辞不掉,便收了。就这个时候,韩峰趁丫鬟收拾盘筷的功夫,闯了进来,作揖对韩张氏道:“娘,我也有几句话想对表妹说。”
韩张氏知道两人关系向来亲近,便先退了出去。自己的儿子差点娶了何云昭,不过因着聘礼微薄的缘故,到底是没成这门亲事,韩张氏颇觉惋惜。
贺云昭警惕地看着韩峰,道:“有话快说,半盏茶的功夫我就出去。”前院都是护院和经常洒扫的丫鬟小厮,就算后院的人要赶来,半刻钟的功夫过后,她一定会出去,不至于留下把柄。
韩峰拭泪道:“表妹,信你看到了?”
贺云昭有心把这件事断干净,便冷着脸道:“我看到了。你我虽说过亲,但我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妇,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省得给彼此添麻烦。”
韩峰不管不顾道:“云昭,倘若你再晚嫁几个月,咱们就……”
贺云昭道:“我二十才出嫁,你为何早不提亲?”
韩峰羞愧道:“你还是记恨上了韩家,是不是?可当年若我父亲肯答应卖掉十亩良田,家里就过下去了,你嫁来也是吃苦,我怎舍得叫你吃苦。”
贺云昭不知道韩家的家底,但看他们出手送的礼,以及穿戴打扮,卖掉十亩田地,绝不至于过不下去,想来还是韩家父子舍不得钱的缘故。
贺云昭不悦道:“错过便是错过。你若真心喜欢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找麻烦,你可知诰命通.奸是什么下场?你想连累我和你一起死?”
韩峰吓得大惊失色,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表妹同我们疏远了。”
贺云昭又道:“等到你娶了夫人,两家当亲戚往来我可以答应,但是私下相见,还是不要了。你若再这般无礼,我就直接叫护院来把你轰出去。出去吧,我没有话同你说了。”
韩峰仍固执道:“云昭,你别怕,我以后会小心谨慎,不会叫人发现的。”
贺云昭冷笑道:“虚情假意,真心喜欢我的人,不会舍得害我,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